在所有人將這件事稱為笑談的時候;杜行止卻忍不住深思。他後來去調查了這處樓盤的具體情況,開發商經此一役元氣大傷;名聲在當地臭不可聞;已經緊鑼密鼓地籌備好轉戰外地的準備。而在交房完畢後;建築商早已結完全款,在漏水事件爆發之前,整個公司人去樓空。
在豆腐渣工程這一名詞還未膾炙人口的今天;這樣的新聞簡直聳人聽聞。杜行止忍不住思考這樣一件事情對一個公司究竟能產生多麼大的負面影響。
這便需要一個靠譜的建築商需要拿捏的分寸。杜行止並沒有定下固定的建築商,因為說實話,現在的建築商大多不具規模。他們沒有足夠資深的設計師,建築師們也多半不去嘗試創新,國內的很多專業知識都在引用國外流行過的文化。這樣的合作伙伴,中規中矩卻也沒有亮點,杜行止想要將企業做大,必須有一個合適的轉折點。
比如,能讓他在業內一戰成名的戰役。
他不缺錢,手上尚未脫手的兩個煤礦身價一日比一日高,千禧年過後進入二十一世紀,煤炭價格已經瘋漲到讓人難以置信的程度。位於上海的一塊地,大概也就價值礦中一個月不到的出礦量,在煤價出現波動之前,他暫時還會留著這兩處礦。足夠的資金讓他能相當財大氣粗地物色合作伙伴,首次嘗試開發大廈,這和他以往熟悉的業務八竿子打不到一邊。
杜行止揉了揉眼睛,從桌後繞出來,在窗前站定。
行者地產上海分公司,位於浦東新商圈最耀眼的那棟大廈的頂層,所有人都以為公司的名字取自佛語,只有杜行止知道起名時自己心中難以宣訴於口的甜蜜。
手上的電話適時響起,私人號碼聯絡人不多,他在三秒鐘之內接通,果然聽到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傳來:“老杜,你要吃什麼?店裡說片兒川賣完了,拌米線行不行?”
“你在給我買中飯啊?”杜行止臉上無意識地咧出笑容,甜蜜到有些傻氣,“米線不要放辣,然後我要吃十個煎包,幫我帶點醋回來。”
聽著章澤一邊絮叨直營店準備不夠充分一邊點菜的聲音,杜行止沒捨得掛電話,就這樣就著嘈雜的人聲辨認清晰可聞的特殊聲線。最後還是章澤反應過來沒掛電話,半點不猶豫地就切斷了。
杜行止有些遺憾,下一秒迅速回到桌邊,接通助理辦公室:“打電話給接待處,一會有個叫章澤的人來找我,不要阻攔,帶他進來。”
助理答應下來,又說:“杜總,百維地產的鄧小姐十二點四十分有個預約,還剩下不到十五分鐘了,您還見她嗎?”
百維地產是上海現在一家十分具備聲譽的建築公司,公司董事長鄧百維在上海朝中有人,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跟杜行止在酒會上相互交換了名片後,便時常有些應酬往來。最近因為在招募合適的建築公司,杜行止一天要接見十餘個類似的客人,一想到章澤也不是外人,他很自然地回答:“當然見,她來了就帶她上來吧。”一會兒要來拜訪的這位鄧小姐,就是鄧百維的獨生女兒鄧佳佳,百維地產的業務部經理。
章澤提著一袋外賣進入大廈,心情還有複雜。午飯時間的杜氏生煎意料之外的忙碌,整個店像是要被擠爆掉的情形在除了北京之外的任何城市都不曾出現過。外送視窗排了四排將近十米長的隊伍,點餐處的機器聲響片刻不絕,這樣好的生意自然是值得高興的,可是章澤卻在點麵條的時候發現到店內的手工面、四川涼麵和圓面統統缺貨!這處店面已經投入運營近一個星期的時間,店長居然還沒有把握好一個店內每天的原料消耗。這讓眼見得知原料沒有後黯然離去的客戶的章澤大感心痛,這都是溜走的錢呀!
章澤覺得自己越來越苛刻了,他覺得這樣並不好,公司在運營上難免要出現一些未曾預料到的小問題。整個團隊的熟悉和發展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