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容青站在他身旁,微微一抬手,小院的四邊圍牆上竟然冒出了身穿黑衣手持勁弩的弓箭手,把這小院子圍了個水洩不通。
她的心迅速地沉了下去,容遇和她之間短短的十步距離一下子拉得漫長而遙遠。她一下子急了,明明是想解釋說她不像他聽到的想到的那樣,偏偏衝口而出的卻是:
“你跟蹤我?!”
他盯著懷琛仍然握著的她的手,目光有如利箭,寸寸入心。
“不跟著你,又怎麼知道枕畔傾折人心的細碎話語,原來是可笑的謊言?有的人分開了,可是思念的時間有一半歲月那麼長,說的怕是你跟他吧!本王真是愚蠢,竟然還想要相信你……”
“你誤會了。”流芳打斷他的話,“你放我們出城,回頭我再慢慢給你解釋!”
容遇笑了,笑容裡有種從心底透上來的冷意。“顧六,你說,現在你要跟他走的這個男人是誰?!”
流芳看了看身旁並無半分緊張的顧懷琛,他嘴角猶自微抿,溫文俊雅的身影被五月的陽光帶出一身的溫暖氣息。她對容遇說:
“他,顧懷琛,是我顧流芳的兄長。”
顧懷琛的身子一僵,握住她的手不由鬆開了半分。
容遇的眸光幽暗,似有逆流洶湧。
“過來我身邊。”他望著她,說:“我就當作,他只是你的兄長。”
流芳剛想說什麼,懷琛一手把她攔在身後,沉聲說:
“百里煜,你我都知道,我從來沒把她當成過妹妹,何必自欺?她對我如何,你比誰都清楚,成人之美,放開她,不也等於放過你自己?”
容遇的黑眸只是盯著流芳,耐著性子地說道:“阿醺,過來,到我這裡來。”
流芳咬著唇,臉色蒼白,顧懷琛放開她,眼裡一片淡漠,說:
“你還可以反悔,你還可以選擇他,放棄我。”
“事已至此,我還能如何選擇?”她深深吸了口氣,望著容遇,一字一句地朗聲說:
“我要跟他走,容遇,你要殺他的話,那不妨把我也殺了。”
說完一手拉起懷琛,徑自向那堵小門走去。她在賭,賭他的憐惜,賭他不忍心讓她亂箭穿心而死。
容遇握手成拳,指骨發白,臉上陰沉乖戾,眼中一片陰霾,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大海激流湧動。他有一種錯覺,好像聽到了心底有什麼裂開的聲音,像琉璃,像水晶被緩緩壓碎一般,碎片切入血肉,有如刀割。
“你想和他同生共死,我樂於成全!”寥寥數語,陰寒森冷,卻有另一番蝕骨焚心之痛。他身形一動,如鬼魅一般襲向顧懷琛,一掌擊向他與她十指緊扣的手。從來沒有什麼會礙眼到讓他殺機大盛,可是此刻,她纖長的柔弱無骨的手指與顧懷琛交握嚴密得毫無一絲縫隙,他竟有了一絲前所未有過的只能用怒氣來掩飾的惶恐心慌。
心機枉費,幾年的綢繆守候竟比不上顧懷琛的一個回眸。
顧懷琛似有所料,輕輕使了一個身法避開他的這掌,然而卻不得不鬆開了流芳的手化解容遇迅猛的攻勢,流芳一個踉蹌【奇】就要往外仆倒,容遇的手一伸抓住了【書】她的左手把她往回帶,懷琛卻同時拉住【網】了她的右手,左掌疾如閃電地擊向容遇胸前的膻中穴。
容遇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管碧簫,輕而易舉地化解了這一掌,他放開流芳向懷琛攻去,招招狠辣無情。碧玉簫窺準一處空門向前送出,懷琛冷笑一聲,右掌斜劈容遇的肩,而那簫即使在這一瞬攻至,離他的咽喉亦有有數寸之遙。而在此之前,容遇已經中了他的密雲掌,八成功力,不當場斃命也至少重傷……
然而他卻想錯了,那管碧玉簫機關被按動,簫裡彈出一指長的利刃,寒光大盛。
那數寸的距離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