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做的事,她心裡始終有疙瘩,我們之間始終有著的溝壑,誰也跨不過去。
我告訴親戚要回去工作,他們說了希望我順利的話,然後我提及搬出去。我在郊區租到一個不大卻整潔的房子,我需要找份工作養活自己。
餘暉不希望我出去工作,隨即覺察說錯了話,他也是矛盾的,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做,就像阿土說的,我知道,他沒有想過離婚,於我,對此也是矛盾的,因為無論他怎麼做我也一樣可以說出對或不對。“對不起,落澤,我以為,我只是不想你吃苦。”他說,他只是不希望我吃苦,我相信。我對他說:“請讓我以平等的方式愛你,你不要玷汙它。”我想我能冷靜說出這句話是因為我並不愛他,我只是想證明我能夠被他愛著。在我以為,真正愛的時候,自尊已經並不能被及時地考慮到。
“我什麼都不能給你。這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很多東西,絕大多數,我想要的你都不能給,所以並不期待。”
我擁抱他:“這個,我希望的,就很好。”我喜歡擁抱,這是我知道的抵擋寒冷最好的方法,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它是兩個人心靈發出的最強大的光芒,不管彼此之間是熟悉的還是陌生的,都不重要,那一刻人與人是坦誠相見的。它可以融解冰封與簫殺。彷彿我與他已相識幾世,一切自然而然,我忘記我到底瞭解他多少。我是如此熟悉他的頭髮,他的肌膚,他的呼吸和緊扣他的手指時粗糙和溫暖的感覺。
“你要為自己的沉淪永不後悔。因為你清楚地知道結局。”有一個聲音這樣說。我不能要求餘暉給我任何承諾,也不怕這種擁有權過期,既然一開始我給他的並不對等。我只是希望他不要有後悔的時候,那是恥辱,我只是害怕自己後悔,那意味著否定驗證了我現在行為,說明我現在做的是對感情的褻瀆。現在這裡是一個不能給自己的行為定性,沒有判斷力的人。我只能當自己是蒙了雙眼,不管前面有什麼,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不動。餘暉愛自己的家庭,而我只是想找一個朋友,我能給他的只是讓他記得當我還能像一個戰友般愛他的時候,還有我可以停靠。不排除有一天,我不想停留了,會不記得他了,我們同樣單薄,所以誰都不必為彼此的前途負責,也付不起,我們能做並且要做的是為能夠擁有的快樂而慶祝。這樣地不計後果,因為九月陽光下似曾相識的期望而無能為力的目光是我見過最溫暖的東西,為了這昂貴的溫暖我願意付出一切珍貴,如同任何一個關注細節的女子,我們存活著便是為了這些單薄、寂寞的動作,物像。我們的生命由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一個聲調組成,我們的生活在對零零碎碎的斤斤計較中得到延留。所以,一瞬可以大於一萬年。貓科動物願意承受一切,只要那是真實希望過的,不恐懼離開任何深愛的東西,如果離開可以永保那個事物的美麗,離開一切可以活著並且活得很好,這是貓,沒有牽累,願意嘗試。因為已經滿足,因為在最需要的時候得到想要的東西。因為不是得到過一度期盼卻失之交臂的東西,如果事過境遷,縱然仍舊愛著,還是會毀滅或者放棄、遠離,因為此刻我會以為我對它的恨抑或失落已經遠遠大於了愛,不能為它所承載。
學校夜會時候常常聽到有愛人騎著單車穿過樹林,躺在草坪彼此述說心事的夢想。我突然發覺自己從未發問自己想像中愛情是什麼樣的,或許,我的確已經很久不再考慮這些了。阿土同樣很少提到她的嚮往。我想她同樣沒辦法強迫自己承認相信可以得到機率是萬分之一的東西。
“我要你得到真正的幸福,落澤。如果得不到真實的,我寧願你什麼也沒有。我不允許你生活在虛假中。有時我也會想,如果我們沒有相互碰見,我會活得更世俗更死心塌地,也更容易滿足一些,因為我們的瞭解我們會對身邊的人和事多一些挑釁,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