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遵命”
眾大臣一起道:“臣,遵旨”
李世民又道:“突厥必須劃入我大唐的版圖,不僅如此,西域那裡,要多建都督府,凡我大唐馬蹄踏處,盡為我中原領土”
又是一片遵旨之聲。
李世民氣息逐漸變粗,伸手拉過李治,道:“我兒,必為一代英主……父皇,父皇和列祖列宗,在,在九泉之下,看著……”一口氣沒上來,他眼皮低垂,又出現了昏迷的模樣。
長孫無忌大急,叫道:“太醫呢,太醫呢,叫他們拿湯藥來”
可李世民這時已然靠不住了,身子慢慢滑下,全身脫力,但唯有手,還一直拉著李治
太醫們連滾帶爬地進來,陶巨東撲上前來,拿起皇帝的一隻手號脈。片刻之後,他臉色發青,全無血色,放下皇帝的手,去探鼻息
大殿之內,盡是粗重的呼吸聲,大臣們都紅著眼睛,看向皇帝,皇帝的眼睛已經閉上了,身子也歪到了一邊
陶巨東的手慢慢放了下來,他眼睛裡盡是恐懼,看向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全身哆嗦,雙眼赤紅,他屢次抬手,想要去探皇帝的鼻息,卻始終伸不過去。
李治更是不停地戰慄,全然失去了主意,不但手抬不起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此時,只有馬周,這個最持重的大臣,還算能動彈,他慢慢爬到李世民跟前,伸手去探鼻息……
一日之後,慶州。
是時,已然是夜深人靜,慶州的城門關閉,就和平常一樣,城門外沒有百姓來往,靜悄悄的。
忽然,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七八名騎士,拉著十幾匹的戰馬,前後拉著距離,往城門口這裡狂奔而來,跑在最前面那人,手裡揮著皮鞭,發瘋了似的抽打胯下的駿馬,每當皮鞭揮起,都能帶起血珠。顯而易見,騎士已經顧不得座騎的死活了
城門上的守兵聽見馬蹄聲,都感驚訝,紛紛向下望去,藉著月光,他們看見了奔來的那些騎士。
守兵頭目道:“怎麼回事,怎麼奔得這般急,難道又有軍報送來?真是怪了,營州那邊有事兒,怎麼老往咱們慶州送軍報啊”
有個守兵道:“不對勁兒啊,如果是營州方向的,不該走咱們這座城門吧?還有,聽蹄聲,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馬啊,可這麼個奔法,就算是奔到咱們這兒了,那馬也廢了,就算以後再調養,也是調養不回來的,完全跑廢了呀”
守兵們說著話,忽見奔在最前面的那一騎,駿馬撲倒在地,馬上騎士摔了下來,跌落塵埃,可後面的騎士們縱馬馳過,並不去救助他,只有其中一個騎士,鬆開手裡的韁繩,把備用駿馬留了一匹,接著再往前奔
那摔倒的騎士身手極好,似乎他早就知道座騎不行了,從馬上掉下來之後,並沒有受傷,掙扎著跳起身來,拉過同伴給他留下來的馬匹,直接跳了上去,接著跑。連回頭都沒回頭,半點不在乎那摔倒的座騎
守兵頭目叫道:“肯定是大事,肯定出大事了”
守兵們也都看出來了,這隊騎士都是衛府兵將打扮,卻都沒有穿盔甲,這是為了減輕重量,而且還是從南邊奔來的,這極有可能是長安來的信使。如果真的如此,奔得這般快,連馬匹的死活都不顧了,那必是極重要的事情,他們怕是得半夜開城了
果然,就見這隊騎士奔到近前之後,一個騎士叫道:“某,玄武門守將,有緊急事情要見王平安,速開城門,不可耽擱。我們這裡有長孫大人的信物,夜半開城,不壞規矩”
守兵頭目叫道:“是玄武門的兄弟?那不是皇宮的宮門嗎?可是,這大半夜的……”
騎士叫道:“如果耽誤了時間,王平安是要被砍頭的,你們也好不了,事情緊急,廢什麼話,快點兒”
又有一名騎士奔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