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一旁的小櫃子裡拿出雀巢速溶三合一,撕開一袋放進杯子裡,咕嚕嚕接了一杯水,才接完罵了一句:“我操,涼水?”回頭對我抱歉地說,“忘開飲水機了。”
“沒事,涼水也可以。”我說。
他端著一杯涼水衝的面目可疑的咖啡和一杯涼水回來,遞給我一杯說:“這幾天正在做今夏的設計,太亂,別介意。”
“沒事,如果方便咱們可以開始談一下你們今年夏秋冬三季的主題了。”我一口喝盡他遞過來的水,把空杯子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放。
桌子上放那麼多的圖樣,我這一杯水要是萬一灑了,會把生意直接給泡湯了,不如喝了安全。
他這才剛醒過來一樣,上下打量了我了幾眼笑了笑說:“你身材恢復得挺不錯,哪天一起跳個舞?”
“現在不比從前,跳舞的事你先和何連成約吧。”我淡淡說。
“你真肯為他收起所有的張揚?”彭佳德說。
我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你不是在劉天的公司做風控麼?怎麼突然成了婚紗影樓的老闆?那邊不幹了?”
他擺手道:“那邊是主業,這邊是副業,業務愛好,懂麼?”
這就是有錢人,隨便弄個業餘愛好都能做成上市公司,全國的連鎖店開一個火一個,開一城火一城,簡直讓我等想創業致富的人恨得牙癢癢。
我在膝蓋上開啟電腦,把這兩年來做的比較成功的案例播放給他看。他站在一旁,漫不經心地一邊看自己的圖紙,時不時修改幾筆,或者把一張紙團成一團扔到地上,一會兒抬頭看一眼電腦螢幕。
我特別想說一句:“如果您沒時間,咱們改天再談好嗎?”
不過他現在在我眼裡就是一個金光閃閃的元寶,只要他不喊停我就播下去。一遍不行再放一遍,不信他記不住。
在放到南市的幾個公益小短片時,他忽然放下筆對我說:“停,就是這個感覺。”
我忙按了暫停鍵,他迅速在紙上畫著什麼,辦公室裡只有鉛筆摩擦紙張的沙沙聲。
過了半個小時,他把筆往桌子上一扔,整個往椅子後面一靠說:“你總能給我帶來衝動。”
我臉色一緊,彭佳德明知我與何連成的關係,還這樣公然調(戲)我,合適嗎?
他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妥,馬上改口說:“我說的衝動是感覺,比如說對於舞蹈的感覺,對於新婚紗設計和新主題選擇的感覺。絕對不是性衝動,你放心。我就是有那個賊心,也沒那個賊膽。在何少的眼皮底下搶人,明晃晃要被三刀六洞的節奏。”
我舒了一口氣,他才繼續又說:“說實話,對於你們兩人能走到這一步,我做為旁觀者很驚訝。何連成竟然為了你變了,變成了我不認識的那個何連成。”
“我也沒想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雖然依舊不被大家承認,不被他的家庭承認,我也知足了。”我淺笑著說。
“不不,你已經被我們接受了。否則,何連成就是把刀擱到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把婚紗影樓的主題宣傳給你們來做。”彭佳德說。
“你是說,同意和我們合作?”我語氣裡有點小興奮。
“剛才看的那個短片,沒有在媒體看到過,能再放一遍嗎?”他直接回答我,而是指了指電腦對我說。
我點了重放,等播放結束以後才說:“這是參選作品之一,當時經過商討最終沒有用這一個參賽。”
“這個片子讓我很快找到了影樓今年的主題。一提到新娘子,大家都會想到明豔照人,美豔不可方物,一生唯一的一次綻放……這些統統做俗了。我想做的主題是‘淨暖’,乾淨而溫暖,不求奢華,只求一眼打動人心。在多少年以後,人們回頭看拍的婚紗,會找到最初的乾淨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