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散了吧,你迴歸你的世界,我過我的生活。”
“我不同意,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他從我手裡抓過紙撕碎,眼睛通紅地吼叫道。
我垂下眼眸不再看他,他捧著我的臉強迫我與他對視,一字一頓地說:“我一下飛機,第一時間找到你,不是為了聽你說算了的,我不會放棄,我不允許你就這樣對我說算了吧!”他的眼睛都是悲傷,濃重得足以淹沒我,如果是幾天前,我看到他這樣直白的眼神,恐怕會馬上原諒他,然後陷進他的無度溫柔裡。
我不說話,眼神冷冷地看著他。
“我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你要相信,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去解決去面對。”他紅著眼睛說,眼睛裡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他的話就像刀子一下刺中我的心臟,我猛地炸毛,對他演啞劇一樣怒吼道:“你的承諾,有一個辦到了嗎?孩子被楚毅搶走時,你在幹什麼?!你說你是我的依靠,我連人都找不到,如何靠?!”
他看著我的口形,緊皺的眉頭鬆開,說:“我每天都想你,每一分鐘都在想你,你越來越重,壓在我這裡,你摸一下有多重。”他拉著我的手,放到他的心臟上。
我沒回答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他自顧自地繼續說:“我沒有電話,沒有卡沒有錢沒有護照,被扔在一家醫院裡。我每天能做的事就是想你,想你怎麼了,官司怎麼樣了。我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對你的承諾,孩子我一定會要回來的。你這樣頹廢了,瘋狂了,於事有補嗎?我會要回孩子,你相信我。”
他說完從我床前站了起來,我這才發現他身上胡亂穿著一件t恤,一條牛仔褲,上面還有不少汙漬,完全沒有以往的一絲講究。
我木然地看著他,不悲也不喜。
雖然我在心裡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何連成的擁抱和安撫道歉,讓我從瘋狂當中冷靜了下來,更冷靜地看自己,看他。
他說的沒錯,如果我這樣子放棄了,瘋掉了,失望鬱悶厭棄生活了,那孩子就永遠也回不來了。
然後他轉身出去了,我聽到他和劉天在外面低聲地對話,然後聲音越來越低,中間聽到何連成詛罵了一句“該死的!”然後就沒了聲音。
這幾天以來,我精神高度緊張,每一刻都在嚴重亢奮狀態。在情緒平復以後,聽著安靜的病房裡傳出輕微而有規律的儀器聲,不知不覺睡著了。
半睡半醒之間,隱約聽到劉天說:“謝謝你能讓她放鬆下來,真正入睡。”
“我應該謝謝你,替我照顧她這些日子。”何連成冷聲道,說完馬上噓了一聲,然後四周沉寂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身體浮在無邊的黑暗裡,目力所及的地方有幾點光亮。我想走過去,卻怎麼努力都無法接近那些光,我迷失在黑暗裡。突然,我腳下一空,如墜萬丈懸崖,然後一身的冷汗,啊的一聲,我醒了過來。
“樂怡,別怕,有我。”溫柔的聲音響起,有人用手幫我擦額頭上的汗。
我睜開眼,看到了何連成擔心的眼睛,他焦急地看著我說:“你做惡夢了。”說著用手輕拍我的後背溫柔地說,“不要怕,不要怕。”
我轉過臉去,不再看他。他沉默了一會兒,遞過來一杯熱水說,“喝點水,嘴唇都裂了。”
我沒理會,心裡都是夢裡無邊的黑暗,想到自己的境遇,只覺得心涼成一片。
“把身體養好,才能去申請再審,這一次我一定會想辦法把孩子留在你身邊。”何連成說著我關心的話。
“申請再審?”我無奈地苦笑,這是不可能的,再次複議如果推翻了一審和二審,那就說明前兩審裡面有貓膩,這件事太難辦。
“你相信我,我手裡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