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聲道:“笨小子,才明白過來嗎?二師哥若非得法學之精要,又如何善於刑名之術?當年他匿身順天府時,怕身份暴露,故未敢過度張揚。不過他僅僅牛刀小試,便已是名動京畿了。”
香瓜道:“原來馮伯伯查案也是那麼厲害啊!”
一提及父親,馮慎心下不免黯然,鹹觀道人見狀,忙道:“無聲啊,你將本門的師承與淵源,詳實地訴於慎兒和香瓜吧。”
“是!”花無聲接著道,“徒兒們聽好了,提起咱們永珍門,那真可謂是源遠流長吶。追溯到始祖,乃是戰國時的屍佼,也就是後世所說的‘屍子’了!”
“蝨子?”香瓜怔道,“始祖怎麼取了這麼個怪名?還跳蚤呢……”
花無聲氣道:“不是那個字!是屍首的屍!”
香瓜一吐舌頭,“那不是更嚇人嗎……”
花無聲不再理她,又道:“咱們的始祖,為諸子百家之一,於百家之道無不貫綜。他老人家採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相容幷蓄,博採眾長,嘔心瀝血,窮其一生,編寫了一部神書……”
馮慎問道:“三師父,是那部《屍子集本》嗎?”
“什麼《屍子集本》?”花無聲拍案道,“到底是你說還是我說?聽著!所謂的《屍子集本》都是偽作!沒有一本是真的!說起來我就生氣,那些後世文人,拿著一丁點兒皮毛就敢編書立卷,還口口聲聲說是咱們始祖所著,你們說,可氣是不可氣?”
馮慎忙勸道:“世人多寡智,三師父不必動氣。哦,始祖所著何書?還請三師父賜教。”
花無聲道:“咱們始祖寫的那部神書,喚作《軒轅訣》!”
“軒轅訣?!”馮慎大驚道,“就是‘得之得天下’的那‘軒轅訣’?!”
花無聲道:“那還有假?”
香瓜道:“得之得天下啊……咱們始祖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始祖當然厲害!”花無聲道,“秦孝公時有個叫商鞅的,你這臭丫頭總該知道吧?”
“俺不知道啊!”香瓜一愣,又問道,“在宅子裡時,馮大哥不怎麼準俺出門……你說的那個人,也跟俺們住在同一條衚衕兒裡嗎?”
聞聽此言,鹹觀道人與空如師太不禁莞爾,馮慎羞得面紅耳赤。
“不學無術!”花無聲氣得臉色慘白了,跺著腳罵道,“你這臭丫頭簡直是無可救藥!”
香瓜嘴巴一翹,哼道:“就你有藥可救!”
馮慎急忙道:“三師父請息怒,哦,弟子有一事不明,還請三師父見告。”
花無聲揉著胸口順了順氣,“要問什麼?說吧!”
馮慎道:“據弟子所知,那商鞅乃是法家……”
花無聲道:“你這小子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那商鞅少時,曾以咱們始祖為師,他那些本事,多半是為始祖所授。只不過後來,他又打著李悝法經的幌子在秦國變法。變法伊始,始祖便屢番告誡,說變法雖是正道,但切忌過嚴過苛,可那會他官做得大了,哪還聽得進始祖的話?結果呢,秦國是富強了,他自己個兒卻落了個車裂滅族的下場。因商鞅之故,始祖遂遷至蜀地,將所學融會貫通,加以修繕,終成神書傳世。始祖原想將其定名為《屍經》,然慮及此書集匯百家之精要,論透物理,參盡天機,非至尊大賢不可與之匹配,故而假託軒轅黃帝之名氏,易名為‘軒轅訣’。”
香瓜讚歎道:“不管那書叫什麼,咱們始祖都算是了不起的人物啊!”
“那是!”花無聲又道,“然因著此書,始祖也耗盡了心血,在書成不久,便撒手人寰了。臨終前,始祖將《軒轅訣》盡數授於一名家僕,那家僕便是咱們的二祖了,只可惜他的名諱後人卻不得而知。而後短短几年,二祖便已是一方人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