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雲姨,他也不怕,甚至他曉得,真論蠱術,雲姨也是及不上自己的。
但是……雲姨是蘇瞳的好朋友。
怎麼說呢,這種感情很怪。
雲姨是蘇瞳最悶悶不樂那幾年裡,唯一認識的好友。
蘇瞳最好的友人全是在正淵盟裡認識的,這雲姨倒算是……
噯呀,煩死了!煩死了!
蘇提燈憤憤的扯掉臉上面具,想當年他當著雲姨的面,殺死了蘇景慕,殺死了這個愛慕了她近三十年的男人。
說不愧疚,那是假的。
說不後悔,那……那也是假的。
蘇提燈閉了閉眼,其實他養父蘇景慕,也算得上蘇瞳的半個友人了吧。
雖然……蘇瞳討厭所有蘇家人。
「蘇公子?」
「嗯,我在。公孫大哥便先領路吧,薛掌櫃,麻煩你了。」
薛黎陷在外面嗯了幾聲,有點可惜那些野味,把其他沒吃的給放了,爾後便駕車跟著公孫坤清走了。
及至行到了官路,突聽得蘇提燈又發問,語氣帶著點疲憊,「送信的是甚麼人,也沒見著麼?」
「說來實在慚愧,在江南這邊的老宅原先不用了。是因為……枕骨那一件事又被正淵盟召集了,這才留下的。因此這幾天都在收拾房間,有些慌亂人手也沒帶全來,又在市面上隨意僱了些人,便可能叫人趁亂鑽了個空子。」
薛黎陷冷笑了一聲,不止枕骨這一件事吧,枕骨那事兒都過去多久了,怕是因為沉瑟修羅門之事才留下來的吧。
想要殲滅修羅門怎麼可能是那麼簡單的事。
「不知這位公子是……」
「哦,我是……」
「我的僕從。」蘇提燈冷冷清清的動靜從裡面出來,成功的截斷了薛黎陷的答話。
僕……從……?!
說護衛也比僕從好很多吧!
薛黎陷雖然心底異議很大,卻沒多說甚麼,只悶頭應了。
及至收拾了客房,他還有綠奴跟蘇提燈共同分到了一間小院子後,待得人清光了,這才不解的躥到蘇提燈房間裡問起話來。
彼時蘇提燈剛從馬車顛簸裡反過乏兒來,在書桌前坐定了,準備喝口茶謄謄佛經讓自己心靜一下,畢竟無論是雲姨那邊的誰來,都得讓他頭疼一陣子,雖然比雲姨親自大駕光臨要輕鬆的多。一眼覷見薛黎陷身手敏捷的翻窗進來了,便不由得頭更加疼了。
等聽得薛黎陷反問之後,蘇提燈簡直想罵他一句二百五。
「你想當護衛?想二十四小時站我房門口當門神?暴露你的武功?還不讓公孫家知你底細,擺明讓公孫家不痛快外加想查出你到底是甚麼人麼?好辦啊,我這就跟公孫大哥改話頭去。」
「噯……噯……我就問問,問問罷了。」薛黎陷訕笑了幾下,說的也是哦,他一開始壓根沒往這方面想。
可再轉念細細一想,又察覺出不對來了,他終於明白為甚麼在蘇提燈見著公孫坤清之後的第一句話,就讓他覺得不對勁了。
「那個……話說蘇善人啊……你為甚麼,喊他公、孫、大、哥、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5章 卷七 ,花枝碎骨(十三)
「因了鬼市之故,他曾受惠於小生。」蘇提燈抿了口茶,打算輕描淡寫的帶過去。
薛黎陷單手蹴著下巴,有點小失望。
本以為滿心歡喜的能揪出公孫月那一檔子事兒來,據他當年所知,公孫月應該是嫁給了蘇家當時的小公子……
蘇提燈老是口口聲聲的說他不是蘇家人……還以為是呢。
沒想到……
「蘇公子,蘇公子!」人還未至聲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