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那麼去哪一條呢?孔子說:去兵;子貢再問,剩下這兩條,如果必須再去掉一條,那麼去哪一條呢?孔子說:去食!接著孔子說明他的道理:’ 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這就是說,可以不要兵,可以不吃飯,惟獨不能失去’ 民信‘ !沒有民信,你就不能’ 立‘ ,就要垮臺!”
簡單的一段話就把會場鎮住了。
“在坐的諸位同志,都是’ 從政‘ 的吧?你們知不知道誠信的重要?
“我再從小範圍講,’ 不要說假話‘ 幾乎是每個家庭的’ 常見課‘ 和’ 必修課‘。一個小孩子,在外面犯了什麼錯誤,家長知道了,總是向孩子說:孩子,你到底怎麼了?有天大的錯誤不要緊,你要講真話,爸爸(或媽媽)不打你。誰人從小沒有受過這種’ 不說假話‘ 的教育?可是現在弄虛作假成風,成災,成為黨內黨外一大隱患。張敬懷的語氣開始轉為氣憤:
“當然羅,在歷史上,在舊社會也有這種現像。但是大規模的,具有全民性的弄虛作假,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從大躍進時候開始的吧?可是,那時是政治運動逼迫的,你不搞浮誇,不說大話,不報高產,就要挨批判,就要拔你的’ 白旗‘ ,就要定你的右傾分子。現在呢?現在弄虛作假是很自覺的了!為什麼那麼自覺?是為了創造’ 政績‘ ,為了官帽更大一些。這種例子,那篇《省委領導視察的臺前和幕後》裡舉了不少例子,是我親身經歷,我向大家保證,絕對是真實的。五門地區的袁書記來了沒有?”
“來了。”袁書記在臺下站起來,低著頭。
張敬懷接著問:“你作為地委書記講講,文章中寫得是不是真實的?”
“是,真實的。”
張敬懷說:“你坐下吧,我還有話呢。”
袁書記坐下。
“這種現像只有五門地區才有嗎?只是個別現像?你們信嗎?誰愛信誰信,我是不信!我以為,這種惡劣現像,和流行病一樣,很普遍,很常見!
“再說,我們下到基層去,本來是正常工作,可是一到下邊,我們講幾句話,無論講什麼,哪怕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們就說是什麼’ 重要指示‘ 呀,’ 重大鞭策‘ 呀,如此等等。這種吹捧之風,即使一個聰明的領導人,久而久之,聽慣了,也會被吹糊塗的。我以為,’ 愛吹不愛批‘ ,是作為領導者的第一大忌。
“我們每到一個地方,必然是’ 宴席擺下‘ ,陪同人員成群結隊。我們這次五門之行,最多時,達四十八人,汽車二十三輛。哎哎,袁書記!”
袁書記又站起來。
張敬懷說:“你回去,給我算一筆賬:我這次到你們這裡,叫做’ 視察‘ 也好,公出也好,反正我一個子兒也沒有花。這筆賬要包括:全體人員的吃、住、行,你們不是都很忙嗎?還要把這數十人耽誤的時間算進去。”
“好好好。”袁書記諾諾。
張敬懷說:“你們這麼請我大吃大喝,你以為我會感謝你們呀?我才不感謝你們呢。你們不管花多少錢,報銷單一寫’ 招待我張某人‘ ,到底是你請我呢?還是我請你們呢?花這麼多錢,我是不能給你報銷的。如何處理,你們商量著辦。
“你們以為我愛吃呀?高興呀?我才不呢。你們地區還沒有脫貧,你們怎麼吃得下去呢?我吃了就很不舒服。我的吉秘書當時說,他吃不下去。他為什麼吃不下去?一是他看了老百姓吃苞米芯子,地瓜葉子,不忍心動筷子,二是一天兩大宴,吃得討厭了!宴會變成了討厭的’ 厭會‘ ,你們沒有吃累呀!沒有吃煩呀!
“我再講講這保衛工作。從省到地區,到縣,到區,你們活活地把你們的’ 張書記‘ 和老百姓隔開了!脫離了老百姓,你們怎麼要我們瞭解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