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剛才那副屍骸上的法術,沒有個二三十年是練不出來的。更何況還是那樣細緻的剮骨去肉。
齊霽希望的太多,失望的也太多。到了如今,承受的失望已經讓他有些習慣,但這種滋味到底是不好。
他主動選擇瘋癲,其實內心裡覺得就這麼一直瘋下去也不錯。
這個世間其實汙濁不堪,要說好其實也沒什麼好的。他已經嘗過這汙濁的滋味,如今他也已經成了這骯髒世間的一部分。
她要是再不回來,可能他就真的瘋了。做一個無知無覺的瘋子,對他來說或許還是解脫。她把他從乾淨的世界裡推入萬丈懸崖,他從開始的掙扎不解憤怒,到後面的沉淪。
既然這世界如此骯髒,那麼髒了也就髒了,只是他一定要拉上她。
他靠在身後的靠背上,目光落到那一叢她最喜歡的茶花身上,他伸手一勾,在枝頭上的茶花頓時飛到了他的手上。
這茶花是她最喜歡的,每逢見她,她都會在頭上簪上一朵。他卻看著很是厭煩,她總是有那麼多的喜歡的東西。那麼多東西,她對它們喜歡的,總會超過他。
所以他乾脆把她給藏了起來,照著他自己的喜好妝點打扮她。將她渾身上下一點點的染上自己的印記。
任憑她怒罵叫打,他也依然我行我素。他就是要她看著,她如何褪去她自己,一點點的成為他的。
沒錯,是他的。
魔門妖女是那麼張揚明艷,哪怕手染鮮血,也依然嫵媚動人。她從來不在乎自己做了什麼,殺了什麼人。開開心心的活在這個世上。
他愛極了她這股唯我獨尊的姿態,但也恨極了她這樣子。似乎這世上除了她自己之外,所有的人都不入她的眼。這其中也包括他在內。
為何陷害他?讓他從人中龍鳳的位置上高高跌落下來,讓他處境艱難,舉步維艱。
為何又要救他?幾次救他性命,不管如何都會保他性命安然無恙,甚至自己因此險些喪命也在所不惜。
她到底要他如何?如此反覆無常,日夜折磨,非得把他逼到絕境才肯罷休。
既然如此,那麼就由他來一點點的將她的尊嚴全部剝落,讓她清清楚楚知道她不能離開他。
即使是死了,也別想逃脫。
她死了,他就把她拉回來。除非他死透了,否則她永遠都別想離開他。
不,就算他死了,她也別想走。
齊霽手掌清瘦,手指更是纖長,他照著記憶,伸手將茶花穩穩噹噹的戴上了明苑慣常喜歡插戴的位置。
明苑老老實實呆在山上,懷敏沒有說山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也猜到恐怕是她的傑作被人發現了。
那事兒她做的乾淨,就算有人認出用的是什麼招數,她也不怕。畢竟善用紅線殺戮的妖女早幾十年前就死了。誰還能想到她?
她上完早課,在膳堂裡飽飽的吃了一頓,打算找個清淨地方準備引氣入體,開始修煉。玄午山從來不缺安靜地方,只是她向來挑剔,一定要尋出一個自己最喜歡的,她才會過去。
明苑穿過一條小道,見著一處地方山清水秀,甚合她的心意。走了一段路,她望見路旁草叢裡有人抬起腦袋,愣愣的看著她。
「師姐?」明苑看著況樂坐在那裡。
明苑沒有忘記系統交給她的任務,但是今非昔比。現在的她可不敢貿然湊上去讓齊霽知道這個世界充滿愛。
她要是貿貿然湊上去,齊霽知不知道愛,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湊上去說不定直接死的很慘。
況樂那裡她時常聊著的,但是況樂是下定決心做齊霽的好徒弟,和她的來往也是不鹹不淡的。
她想要更進一步,但是一直沒有契機。
眼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