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她死,他想她好好活著。
齊霽探了一圈她體內,殘破的經脈在靈蓮的溫養修復下,逐漸恢復。只是恢復之後,也僅僅是讓她活著而已,至於和以前一樣,根本就不可能。
不過他知足了,只要她活著,能好好活著,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齊霽一道靈力打入靈蓮裡,靈蓮越發綻放,縈繞的紫氣從花蕊中飄散而出落入她的額頭裡。
齊霽持起一把刀,捲起自己的袖子,一刀割開手臂,鮮血淋漓。
過了小會,齊霽伸手在自己的手臂一抹,原本割開的一個豁口完全癒合。
他將血肉都送到她的嘴邊,全部餵下去。
睡著的她,對外界全然毫無所覺,臉上甚至還能露出幾分清醒時候完全不可能有的純淨。
或許是他動作有些急切,又或者她在昏迷中吞嚥有些困難,小會就嗆著了,她無意的蹙眉咳嗽。似乎有瞬間她就要睜開眼睛了,
齊霽眉目舒展,可是她將嗆在喉嚨裡的鮮血咳嗽出來之後,又恢復了平靜,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嘴唇被鮮血染上了一層血紅。齊霽一口將剩下來的血給喝了,俯身下來,貼著她的嘴唇餵進去。
得了鮮血的滋養,她的臉色比剛才要好了許多。
他起身過來,幫助她吸收那些鮮血,等她身體好了些,他一手直接掰開她的嘴,將從匣子裡拿出來的那顆丹藥給她餵下去。
丹藥餵下去,果然平靜的軀體顫抖滾燙起來。
有奇效的丹藥,一般跟著的就是烈性。若是受不住,當場身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齊霽自然要將一切都準備妥當,這才開始著手。
畫在她四周的法陣開始啟動,齊霽手指點在她的額頭上,引導她體能的靈力流向,可以修復好她殘破不堪的軀體,又不至於力量過於霸道,對她的身體又產生其他的傷害。
齊霽冷靜的牽引,待到外面天色亮出魚肚白,齊霽才放下手臂。
他去看床上的人,在她額頭上細心的探了下,一切正常,看起來已經和普通人完全沒區別了。
齊霽給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將她仔細蓋上。
明苑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光大亮,她看著屋內陌生的擺設,一時間警鈴大作。她在魔門裡可沒過過什麼被好心人相救,倒是過過被人揹後捅刀的日子。哪怕只有一次,也足夠她一直記到現在。明苑立刻就要起來,先摸清楚這裡是哪裡,然後趁機趕緊跑。
妖女對於不熟悉的地方,沒有半點安全感。她誰也不相信,除了自己。
可是一動,她就發現不對勁。她的丹田處空蕩蕩的,完全察覺不到任何靈力的流動。和普通人完全一模一樣。
明苑心裡一緊,仔細回想,想起道源那個混蛋給她的一掌。那一掌擺明要她的命,不過道源也當著她的面被齊霽給轟的四分五裂,死無全屍了。
誰救得她?
她往那裡一躺,直接不動了。她向來接受現實接受的快,既然成了個普通人,那麼就好好在這兒趴著。她感覺到這身體其實並沒有恢復完全,總是差那麼一點意思,就算放在普通人裡頭也是一朵嬌花,走三步路說不定還能喘。
明苑伸手捂住胸口,既然還沒好全,那就看看對方到底如何的三頭六臂。能利用的話,那就再好不過咯。
她靠在那裡,身體的疲倦又席捲上來,讓她再次沉沉睡去。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屋子裡頭有明珠照明,只是還能看到外面黝黑的天色。
清新的草木芳香從外面傳來。
她在心裡數到一千下的時候,終於外面有了聲音。腳步很輕,輕到要凝神才能分辨出來。
「醒了?」齊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