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霽對她很仔細,洗臉的帕子在溫水裡泡了好幾遍,絞的不幹不濕。輕輕的擦在她的臉上。動作輕柔,生怕自己手裡的力量重了半分,她就有半分不適。
坐在鏡子前,齊霽給她梳了她還是妖女的時候喜歡梳的髮髻。回頭選了一朵最艷的茶花,別在髮髻裡。
鏡中的美人美的熾熱張揚,眉梢眼角都是一股嫵媚蠱惑的勁頭。若是仔細看,眼角餘光裡還蘊著一抹殺意。
這樣子和阿苑有些相似,卻也十分不同。
阿苑和魔門妖女不同,魔門妖女手染無數人的鮮血,再貌美也是帶著一股血腥味。阿苑也是她,可到底受過清機真人和師兄姐們的照顧,即使內心是妖女,表面上也是純良無害,無憂無慮。
難怪齊霽懷疑過,但最後還是沒有落實,也是這個緣故。
要說像,的確是有點相似之處。可是若是細細追究,還是不像的更多。
明苑見著鏡中的自己,蹙了蹙眉。
「怎麼了?」齊霽見她蹙起的眉頭。伸手過來,將她的臉輕輕掰過來,仔細的替她上妝。
明苑坐在那裡,任憑他在自己臉上描描畫畫。
齊霽清俊的眉眼裡閃動著少年人一樣的羞澀,他很是認真的給她畫眉,一筆一畫都蘊含了他的深情,力求每一筆都完好。能博取她的歡心。
明苑以前聽說這閨房情趣,有一條就是畫眉。但說實話,她從來都沒有感覺到什麼情趣,只覺得齊霽這個死變態把她當做大型真人手辦娃娃來鼓搗。
「看看,這是你以前最喜歡的。」畫好了,齊霽放下手裡的筆,把妝鏡輕輕放到她的面前,好讓她仔細端詳。
齊霽的眼裡蒙著一層淺淺的光,濕潤的眼眸包含希翼望著她。
明苑看著鏡子裡的眉毛和她當年喜歡的樣式半分不差,畫的比她自己還好!
明苑心情突然有些詭異複雜。她瞥了齊霽,齊霽水潤的眼睛此刻正望著她,見著她看他,煦煦一笑,「如何?」
短短一句話裡,她還能聽出他的羞澀緊張來。
明苑的心情更複雜了。
她很想把手裡的妝鏡直接沖齊霽砸過去,要他滾蛋。可仔細想,這似乎是個機會。
「還不錯。」她仔細的看了看他畫的雙眉,的的確確是要比她自己動手要好上許多。明苑沒法說不好,只好實話實說。
聽到她的讚嘆,齊霽的眉目一下舒朗起來,如同雲開見明月。
他還是頭次得她的喜歡。妖女對他總是不耐煩的,不僅不耐煩,甚至有些厭惡。他抱著點惡念靠近她。越是厭煩就越是要接近她,觸碰她。
讓她沾染上自己的痕跡,叫她看著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自己佈置。
五十年來,兩人如同拉鋸戰一樣的。竟然是誰也不讓誰,她一時示弱,他竟然有了少年人的羞澀,還有些不知所措。
明苑盯著鏡子裡齊霽的臉,手指摩挲了下,心下覺得這也不是忍受不了。
「怎麼,繼續呀。」她道。
齊霽愣了愣,「苑苑倒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明苑笑的有些古怪,她想要對齊霽和善點,偏生她這臉上對齊霽做不出和善的神情,結果一張臉都快要扭到一塊。
明苑在神色扭曲之前,乾脆直接回頭過去,「你要是不想就算了。」
「不是。」
他說著,輕輕的持起了細細的筆繼續給她描畫。修長清瘦的手指扶在她的臉上,力道極輕,生怕重了半點弄疼了她。
「你以前很討厭我這般。」
他對描眉畫眼早已經熟稔,約莫兩下就已經完全做好。他想要給她塗上唇脂,明苑不耐的直接自己動手。
她已經有很久沒有自己裝扮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