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討厭我。」明苑早就將周身濃鬱的血腥味全都給忽略了過去,此刻這些血腥味對她根本沒有太多的影響。
「不是。」齊霽對她的無中生有的控訴自然是不會認的。
「你就是討厭我!」明苑難受上頭,理智早已經分崩離析,哪裡還有半點清明可言,滿腦子裡頭知道全都是齊霽把她推開,讓她置身火海不得超生。她只覺得自己幾乎要被烤乾,偏生綠洲清泉就在眼前,卻把她無情的推開。
仍由她在無盡的焦躁和炙熱中,化作菸灰。
齊霽看了一眼那邊的血肉模糊,地上的屍首已經算不上屍首了。明苑對孫藝珍是下手狠絕,哪怕到身上的肉被剮了一半,人都還是清醒的。孫藝珍倒是想要暈過去,卻被明苑強行激醒,從個人到一副骨架,一直到最後孫藝珍都還是醒的。
甚至明苑還很「善解人意」的結出一片光可照人的冰晶,讓孫藝珍「欣賞」自己是如何一步步的被剝皮去肉。
齊霽知道明苑的脾氣,明白她要的命,不管如何全都要拿到手,誰敢阻攔,就是和她過不去,一樣會被她視作肉中刺眼中釘,非除之而後快。齊霽不會阻攔她,更何況,孫藝珍的一條命從來就不在他的眼裡。
剮下來的肉,全都便宜了明苑養的那小寶貝們。可是血卻是實實在在的流了一地,血腥味沖鼻,何況一具骷髏架子擺在那裡,只剩下個腦袋是全的。這景象怎麼看怎麼毛骨悚然。
齊霽不在乎,也不放在心裡。可是她這麼不管不顧的纏過來,讓個這麼個已經稱不上人的東西看到,哪怕是個死的。他也不願意。
齊霽一手抱住她,驟然拉近的距離,頓時激起了她的歡欣。她結結實實的貼在他的身上,好讓自己好過,再好過一點。
齊霽伸手出去,用另外一道靈力將地上的蕭竹和阿襄裹挾起來,一起帶著往外面去。
他將蕭竹和阿襄放在離懷真不遠的草叢裡,他伸手指尖對著天空出迸出幾點耀眼的光亮,弄出點動靜。
而後他立刻帶著明苑到了別處隱蔽的地方。
孫藝珍擺明是要明苑不得好死,給她服下的藥越是掙扎用靈力,就越是發作的厲害。她動了真怒,又那麼細緻的剮人,能撐到最後一刻,都已經讓人欽佩不已。
齊霽抱著她到一處無人的荒野,其實說是荒野,這裡也長著外面罕見的靈草。
夜風吹拂而來,裹挾著夜裡的絲絲涼意。吹拂到她的身上,緩解了她的焦躁。可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風拂過之後,只是帶來些許清涼,可是接下來是更深厚的灼熱。
甚至比之前更要洶湧,她覺得自己要死了。是真的要死了。
她不管不顧的抓住他的袖子,埋入他的懷中,輕聲哭泣,「你要我死,你是真的要我死。」
這種話說的完全毫無道理,可是齊霽也只能輕聲哄著她,「我不是,我沒有。我只想你能好好的活著。」
只是明苑才不會聽他的,她小聲抽泣,一心要自己想要的。至於別的,不管齊霽再說上許多,半句也聽不到她的心裡。
「我要是了,我真的要死了。」明苑脆弱的如同一片冰晶,只要稍稍用點力,就能把她給完全碾碎。她覺得自己是真的撐不下去。
她抓住一切機會靠近他。
明苑把自己貼在上面,微涼夜風再給她稍許安撫之後,緊接下來的是更熊熊的炙烤。
冰涼襲來,她長長的緩緩的吐出口氣。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重新活了過來。
不過這樣還不夠。她還想有更進一步的舉動,齊霽擋住她,低頭下來。
夜色裡,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睛,卻能感覺到他此刻正緊緊的盯著她。
「你愛我嗎?」
明苑嘴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