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韓熠昊對我說話從來不會這麼溫柔!”從善忽然伸向他的領子,用力撕扯。
�“你要幹什麼?”他弄不懂她的意圖,條件反射就制止住她“施暴”的小手。
�“我要看你身上的傷,有傷才能證明你是真的韓熠昊!”從善執拗地說道。
�韓熠昊一頭黑線,身上的人兒卻拼命在他身體上磨蹭,感覺身體某處起了變化,他趕緊說道:“好,我給你看傷。”
�然而當從善看到他胸膛上還未淡去的傷痕時,卻又不說話了。
�“證明了,現在可以回去了嗎?”韓熠昊的聲音變得略有些低沉喑啞。
�她忽然伸出細長白皙的手指撫上他的傷痕,一滴眼淚毫無徵兆地低落在他的胸膛上,“對不起,是我害得你差點沒命。”
�被她的淚水燙得起身坐起,韓熠昊趕緊合攏衣裳,捧起她的臉,卻只見那張小臉已經佈滿淚水。
�“說了不關你的事,怎麼又提起了。”這個指揮過無數大小軍演,上過真正戰場而從來面不改色的男人,看見她的眼淚,忽然失了分寸,他粗糙的大掌擦拭著她臉上的眼淚,語氣有些慌亂,“別哭了。”
�從善的眼淚卻越發不受控制,她忽然抱住他的脖子,哭著一遍遍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韓熠昊明白她崩潰的真正原因,從來沒安慰過人的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勸道:“不要什麼事都責怪自己,我受傷不關你的事,那孩子的死也不關你的事,你什麼都沒做錯,不要自責了。乖,聽話,別哭了。”
�從善卻瘋狂地搖頭哭道:“你不懂,我真的好怕有人死在我面前,真的好怕。”
�她的情緒如此異常,回想起曾經她說過的“最親的人離去卻無能為力”,韓熠昊知道她的心中一定有一個結,如果不解開,她永遠都會活在莫名的自責中,思及此,他等她哭得有些累了,試著詢問道:“從善,為什麼你怕有人死在你面前?告訴我原因,好嗎?”
�不知是酒精讓她變得軟弱,亦或是那充滿陽剛氣息的懷抱太過可靠,從善第一次想在他面前卸下心防,告訴他那個從來都沒人知曉的故事。
�他靜靜等著她開口,終於那清脆如銀鈴的聲音緩緩響起。
�“小時候,我的家裡很窮,媽媽是名畫家,可是常常好幾天都賣不出去一幅畫,賣不出畫我們就沒有飯吃,媽媽就只好帶著我去唯一的舅舅家。但每次去,舅媽都會罵很難聽的話,她罵我和媽媽是喪門星,是媽媽害得沈家破產,我那時還太小,不明白喪門星到底什麼意思,但是我看到,每一次媽媽的臉色都很難看。時間長了,心高氣傲的媽媽不願再去舅舅家,為了養活我,她那雙只握過畫筆的手開始幫人洗碗、做針線活,甚至撿垃圾,然而她的身體不好,常常生病,所以我們的日子一直過得很拮据。”
�她的聲音平靜得如同一灘死水,卻聽得韓熠昊心臟抽痛,他從來不知道,她的童年是這樣過的。
�“直到有一天,我放學回家,媽媽竟然準備了一大桌我喜歡吃的菜,她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還化了淡妝,媽媽本來就很漂亮,那時就更漂亮了。那一年我六歲,嘴饞的孩子根本沒有想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菜,我很開心地吃著,媽媽只是坐在一旁,微笑著望著我。漸漸地,我忽然覺得困了,就倒在了桌子上。等我醒來的時候。”
�話戛然而斷,韓熠昊敏銳地感覺到她的聲音有些變了,身體開始剋制不住地顫抖,像在極力控制某種情緒。
�他將她摟著更緊,溫暖厚實的懷抱像天地間最堅固的壁壘,那麼令人心安,他抵住她的額頭,給她繼續的勇氣,“從善,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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