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搖頭,事實上,連他也未想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是為什麼?”段瑤刨根問底。
段白月將方才在林中的對話大致說了一遍。
“這樣也能暈。”段瑤發散思維,“莫非這人暗戀爹?”
段白月狠狠拍了把他的腦袋。
“王爺!”金嬸嬸恰好端著湯藥進來,見著後埋怨,“說了多少回,不要打小王爺,要打也不能打頭。”
段白月淡定收回手。
“嬸嬸,你認識這個人嗎?”段瑤伸手往屋裡指了指。
“不認識,卻知道。”金嬸嬸道,“他原先是中原武林的高手,名叫屠不戒,原本與西南王府毫無淵源,後來有一天卻大殺四方闖進來,說要將三王妃帶走,還吼著要與王爺比武。”
當時三王妃身懷有孕,段景寵在手心還來不及,此番卻遇到這麼一個瘋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態度,將人打出王府之後還嫌不夠,又塞了一把毒藥,裡頭甚至還有蟲。
屠不戒不堪受辱,兩人的樑子自然也就結了下來。此後每隔三年,便會上門挑釁一回,雖說回回都被打跑,卻回回都不死心。即便是三王妃抱著小王爺段璵出來親口勸慰,也不能將其說動半分。到後來段景身染惡疾,自知不久於人世,於是在他最後一次上門比武時,便將人打暈關在後山禁地,屠不戒也由此被囚禁了十餘年。
“說來也怪。”金嬸嬸道,“後山既沒牢籠也無鐵索,按理來說就算是個小娃娃也能輕易離開,他卻一待就是數千日,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
還能是什麼原因。
段白月與段瑤不約而同地想。
肯定是被坑的。
“來人!”屠不戒在房中大喊。
段白月起身走進去。
“你爹當真已經死了?”屠不戒已經下了床。
段白月點頭。
也的確沒人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於是屠不戒雙手抱拳:“多謝賢侄替在下解毒。”
段白月笑容淡定:“……前輩不必客氣。”
“既如此,那我便走了。”屠不戒道,“不知小小人在何處?我想與她道個別。”
趙小小便是段景的三王妃,原是西南一名歌姬,想來屠不戒也是由此才會將她當成紅顏知己。
段白月道:“三姨母在前些年,也已經病逝了。”
屠不戒聞言震驚,眼底很是悲愴:“那小璵呢?”
“說是要出去闖蕩江湖,現在該是在蜀中。”段白月道,“也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照顧好他。”
屠不戒長嘆一聲,抬腿想往外走,卻又頓住腳步:“不知我先前所中的是何奇毒,為何必須待在那棵紅淚樹下,方可保命?”
段白月冷靜道:“七葉海棠。”
屠不戒點頭,而後便頭也不回,大步出了王府。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段瑤才問:“他當真中了毒?”
段白月道:“自然沒有。”但這當口,若是不隨口編一個,只怕此人會跑去刨段家祖墳。畢竟江湖中人,被打輸了囚禁十餘年並不可恥,可恥的是平白無故,被騙了十餘年。
“老王爺也真是。”金嬸嬸也是無奈,臨終前只說要按時往後山送飯,讓其餘人沒事莫要招惹他,卻也再無其他遺囑。此番若不是小王爺誤打誤撞去抓蛇,也不知這倒黴的武林中人還要被關多久。
“我還當禁地是有多神秘。”段瑤揉揉鼻子,卻原來竟是因為這種原因。
段白月對此倒是絲毫也不意外。
按照他爹的做事風格,如此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估摸著也是因為有三姨母從中周旋,對方才得以保全性命。
不過也無人將此事放在心上,畢竟這個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