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前,段白月取來披風,輕輕替他覆在肩頭。
四喜公公樂呵呵想,西南王可當真是體貼,還特意挑了條厚實些的。
所謂燈火戲,無非是民間藝人哄小娃娃的手法,搭個臺子扯快布,嗩吶一吹鑼鼓一敲,就能演一出天仙配。城裡的大人們吃完飯沒事做,路過時也會駐足多看幾眼,人多,也熱鬧。
戲是沒什麼看頭,楚淵卻挺喜歡站在人群裡。沒人發覺皇上就在自己身邊,大傢伙都在說說笑笑嗑瓜子,笑容樸實又真切。
於是楚淵眼底也就染了笑意。
段白月買了包炒瓜子遞給他:“加了鹽津粉,甜的。”
楚淵好笑,與他對視了一眼。
“怕什麼,朝裡那些老臣也看不著。”段白月在他耳邊低聲道,“沒人會跳出來說有失皇家體統。”
楚淵從他手中抓了把瓜子,悠哉哉慢慢嗑。
臺上咿咿呀呀,用沙啞的嗓音唱著戲。待有情人終成眷屬,臺下掌聲雷動,都說是佳話一段。
楚淵也往臺上丟了一小錠碎金:“走吧,回去。”
段白月替他繫好披風,用臂膀隔開人群,與他一道回了驛館。
四喜公公笑著替兩人開啟門,心說難得見皇上這樣,眼睛裡都帶著光。
“若是喜歡,下次再帶你去看別的。”段白月幫他將披風放在一邊。
楚淵點頭:“好。”
“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去將天羽帶過來。”段白月道。
“向冽在。”楚淵道,“讓他去吧。”
段白月聞言遲疑,轉而卻又欣喜。
這似乎還是第一回,他主動將自己留在身邊。
楚淵別過視線:“只是個小手藝人,先前沒見過你,省得受驚。”
“是。”段白月拉著椅子坐在他身邊,“我這般兇,還是不要亂跑得好。”語調很是嚴肅。
楚淵值當沒聽見,伸手倒了杯茶。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天羽被向冽暗中帶來驛館。由於先前已經見過一次皇上,知道挺和善也不兇,因此這回已經放鬆許多。
楚淵拿過旁邊一疊紙,叫四喜遞給他:“小先生可知這是何物?”
段白月易容未卸,站在他身後充侍衛。
“這個?”天羽翻看了兩頁,搖頭,“沒什麼印象。”
“不用慌。”楚淵道,“慢慢看。”
天羽聞言不敢懈怠,又仔仔細細看了許久,方才吃驚道:“莫非是鬼木匣?”
“鬼木匣是何物?”楚淵第一次聽這三個字。
“這可是祖宗明令禁止的機關盒。”天羽有些猶豫,“不過草民也說不準到底是不是,先前從未見過實物,甚至連圖紙都沒有,只聽老人在給小娃娃講故事的時候提到過。”
“為何要明令禁止?”楚淵問。
“這……”天羽跪在地上,“老人都說,先祖原本只想製出一門暗器,可殺人於無形,在危急關頭保命。於是便潛心研究多年,誰知最後逐漸魔障,臨終前終於造出了鬼木匣。使用之時開啟,裡頭便能萬針齊發,針頭淬毒,針孔內藏有蠱蟲。一個鬼木匣開啟,就算對面有七八十名男子也難以招架,無論是誰,只要被蠱蟲所侵,頃刻便會斃命僵化。”
“如此陰毒?”楚淵皺眉。
段白月也在心裡搖頭,若徐之秋當真在私造此物,可當真該殺。
“鬼木匣也曾風光過一陣子,直到後來族人因此自相殘殺,釀成了幾次滅門慘案,才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先人下令,將所有的鬼木匣都付之一炬,連圖紙也在全族人的注視下化成了灰。”天羽道,“自那之後,大雁城才重振旗鼓,製出各式桌椅板凳車馬床,逐漸有了木匠祖師的名聲,而鬼木匣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