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仁德憂心忡忡,看著前頭的鑾駕嘆氣。
皇宮裡頭一切如舊,段瑤不肯一個人住宮殿,楚淵便給了他一處清靜小院,離御膳房近,離太醫院也近。
“皇上。”朝中眾臣甚為擔憂,趁著皇上在御花園中賞景,心情正好的時候,一齊上前奏請,“西南府的小王爺是用毒高手,若要安排住處,怕是要離這兩個地方越遠越好啊。”
楚淵向遠處道:“瑤兒。”
“皇上。”段瑤手中拿著一包花生糖,一邊吃一邊跑過來。
楚淵伸手。
段瑤分給他一顆。
眾臣眼睜睜看著皇上吃完了花生糖。
楚淵冷冷問:“還有何事要奏?”
眾臣叩首散去,生怕晚了會被牽連受罰。
楚淵搖搖頭,坐回亭中繼續喝茶。
段瑤道:“又怎麼了?”
“雞毛蒜皮之事,也能說得像天要塌一般。”楚淵道,“也難為他們,能數十年如一日這般一驚一乍。”
段瑤道:“哥哥經常說,這些人,揍一頓就好了。”
楚淵失笑:“看來在西南的時候,他該是沒少唸叨這些。”
“今日玄天前輩的身子已經好多了。”段瑤道,“他讓我請問皇上,何時才能見到潮崖族人。”
“這麼急?”楚淵道,“朕還想讓他多休息幾天。”
“前輩說將這事都了結之後,還是想早些回北行宮,繼續守著鳳姑婆婆。”段瑤道。
楚淵點頭:“那便如前輩所願,今晚吧。”
那群潮崖人雖說被軟禁在皇宮,哪裡也去不得,卻也並無多少抱怨,畢竟比起先前顛沛流離的生活,現在已不知好了多少倍。甚至還想著若能一輩子待在宮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倒也不錯。
臨到吃完飯的時候,突然有侍衛前來通傳,說是皇上召見,眾人心裡都有些沒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等到了御書房,就見除了楚淵外,側邊還坐著一個老者,背對看不清模樣,另一旁站著段瑤,氣氛微微有些凝重。
“叩見皇上。”眾人跪地低頭,愈發忐忑不安。
“在剛入宮的時候,朕已經聽了一回潮崖島上的故事。”楚淵道,“現在還想再聽一回。”
下頭一群人噤若寒蟬,無一人敢先開口。
楚淵淡淡道:“若是不想講,朕這裡倒是有個人,能替你們講。”
眾人愈發膽戰心驚。
玄天緩緩回身。
看清他的容貌之後,眾人頓時臉色煞白,更加哆哆嗦嗦不知該說些什麼。
“前輩可認得這些人?”楚淵問。
玄天點頭:“十多年前我離開海島時,他們大多都只有二十出頭。”
“事已至此,還打算告訴朕,是北派首領帶了南洋人上島,將潮崖族人屠殺一空?”楚淵眉間一厲。
“皇上饒命啊!”眾人抖若篩糠,“是我們一時糊塗,又怕皇上得知實情後降罪,方才……方才……還請皇上網開一面。”
“得知實情後降罪?”楚淵道,“說說看,是什麼實情?”
“是。”那女子道,“在剛開始對付北派的時候,南派的確與南洋人結為了同盟。但隨著北派被吞併,南洋人便越來越貪婪殘暴,潮崖一族本隱於世間,他們卻三不五時便會用大船拉來新的南洋人,在島上修建房屋,佈設機關,所有潮崖人都成了他們的苦役,稍有反抗便會招來毒打。”
“是啊。”阿四也道,“潮崖島早就不是先前的模樣,現在處處都是機關,周圍海域也佈滿漩渦迷霧,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葬身海底。”
“而你們幾個非但不想辦法抵禦外敵,反而還主動協助南洋人欺凌同胞,直到覺察到自己也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