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咬牙,反手便是一劍。
段白月眼底帶笑,陪著他在林地中過了幾十招,方才一掌拍在他肩頭。楚淵只覺手臂一麻,寶劍哐當掉在地上,人也被緊緊擁入懷中。
“贏了。”段白月下巴抵在他肩頭。
楚淵面無表情道:“你居然當真敢贏朕。”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
段白月:“……”
楚淵掙開他,拍拍衣襬上的灰,頭也不回往山莊裡頭走。
“輸了,你大概就更不讓我碰了。”段白月跟在他身後,“總之橫豎都是我道理,是不是?”
楚淵道:“嗯。”
段白月笑出聲,緊追幾步與他並肩:“隨我一道去客棧?”
楚淵不理他。
“好不容易才解了毒,多少看我一眼。”段白月握住他的手,“就算當初我是做錯了,也不至於就是死罪,將來可還有幾十年,就打算一直不肯理我了?”
楚淵懶洋洋道:“朕現在沒打算原諒你。”
“沒關係。”段白月趁其不備,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耐心好,臉皮厚。”
楚淵氣定神閒,很是淡定。
兩人一道回了小院,四喜公公原本正在打盹,見著段白月後驚了一跳,還當是自己眼花,蹦起來半天沒回過神。
楚淵道:“四喜。”
“哎,皇上。”四喜公公趕忙上千扶住他。
“送客。”楚淵推門進屋。
四喜公公滿面為難,看向西南王。
段白月自然不會走。
這當口,傻子才會走。
四喜公公看著他進屋,提心吊膽在外頭等了半天,確定裡頭沒動靜,王爺不會再被趕出來,方才樂呵呵轉身出門,差人去準備晚膳。
屋內,段白月將楚淵抱在懷中,吻得熱烈而又溫存。
楚淵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有些顫抖,雙手攀上他的肩膀,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能愈發緊密。依舊是熟悉的氣息,溫柔的,強勢的,寵溺的,深情的,也是此生唯一的。眼角不自覺便有些紅意,睜開眼看著他,心愛之人近在咫尺,卻覺得或許又是夢境,一時恍神,身子也微微晃了晃。
段白月抱住他,大手在背上輕輕撫了撫,安慰道:“沒事。”
楚淵掌心貼在他的胸口,剛好能感受到那堅實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段白月道:“毒解了,心跳自然便會恢復。”
楚淵沒說話,許久才低低“嗯”了一聲,卻將人抱得更緊。
段白月沒來由的,心便一疼。
酒菜很快便準備好,楚淵依舊沒什麼胃口,卻知道面前這人若是趕起路來,定然又是不眠不休晝夜兼程,於是也坐到桌邊,陪他一道吃飯。
兩人誰都沒提戰事,也不想提戰事。
簡單用過晚膳後,四喜公公又送來沐浴用的熱水。段白月坐在桌邊,單手撐著腮幫子,聽屏風後的嘩嘩水聲,覺得像是又回到了數年前——也是這般場景,一模一樣。
楚淵裹著衣袍,繞過他上床,背對著門歇下。
片刻之後,段白月也帶著沐浴後的潮溼氣息躺在旁邊,將人抱到懷裡。
楚淵道:“大膽。”
段白月半撐著身子,凝神看著他,目光片刻也不願移開。斜飛的眉毛,墨黑的雙眼,挺直的鼻樑,五官線條柔和,再也沒有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帝王氣概。卸去冰冷與威嚴的偽裝之後,整個人都暖暖的,懶懶的,亮亮的,如同天邊星辰,帶著融融光暈,讓人忍不住就想握在手心。
楚淵問:“看什麼?”
段白月扣住他的十指,將手壓在枕邊,低頭重新深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