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城中所有沒出嫁的姑娘都紅了臉。
想嫁。
嫁不了皇上,嫁西南王也成。
段瑤從街頭走到街尾,懷中少說也被塞了十幾條手帕,脖子上還掛著花,香噴噴的,燻得腦仁子疼。
……
大軍在關海城中休整兩日,便又重新啟程,直奔大理。
這日一大早,金嬸嬸便將整個西南府的人都叫了起來,又將所有犄角旮旯都檢查了一遍,生怕會遺漏下一隻毒蟲沒藏好,嚇到皇上可了不得。
“來了來了!王爺帶著皇上回來了!”大軍還在一里地外,就已經有人飛奔回王府裡頭報信,街上百姓自然是熱鬧的,然而再熱鬧,也比不過西南府熱鬧——鞭炮噼裡啪啦,一刻也沒停過,一來為了皇上,畢竟新媳婦回家都要放炮;二來也為了南師父,驅驅邪氣,好早些醒來喝喜酒。
轎子從城外一直抬到西南王府中,百姓很是失望,聽說關海城的人都有皇上能看,為何我們就沒有。
“放我下去!”楚淵哭笑不得,扯著他的耳朵搖晃。
“還沒進家門,不準給別人看。”段白月將他的手握住,順勢抱緊懷裡鎖好,直到轎子穩穩落地,方才牽著手帶出來。
“金嬸嬸。”楚淵將手使勁抽回來。
“這一路也累了,快回房歇著。”金嬸嬸喜笑顏開,上前拉著他,“別累到。”
楚淵道:“朕想先送南前輩回冰室。”
“想去後山?那可不成,後山還有個瑤兒的百蟲洞,都是溼乎乎的毒霧,你受了傷,去那裡不合適。”金嬸嬸拍拍他的手,“聽話,這事交給王爺與小王爺便是。”
楚淵回頭看了眼段白月。
“聽嬸嬸的。”段白月擺擺手,“我將師父送往冰室後,便來陪你。”
楚淵:“……”
誰要你陪。
西南王府建得挺大,前些年為了掩人耳目,一切都是按照王城皇宮的樣式來造,不過卻獨留了一處小院,是西南特有的小樓木瓦,地上鋪著竹片,赤腳踩上去涼涼的。
金嬸嬸將他帶進小院,又招呼下人端了果品與點心上來,方才笑著離開,楚淵也笑,他挺喜歡這裡,沒有三叩九拜,一家人一般,拉著說話喝茶。
過了陣子,四喜掀開珠簾往裡看了一眼,見楚淵躺在軟椅上,身上搭著一半毯子,已經沉沉睡著。
可真是回家了啊,這般安心自在。四喜樂呵呵坐回去,繼續喝陳年的普洱茶。
其餘人都被安排到了別的院落,葉瑾拉著沈千楓,在西南府溜達了一大圈也沒找到蟲,後頭一問才知道,說是怕嚇到皇上,都暫時藏了起來,頓時很心塞。溫柳年倒是很高興,因為他怕蟲,原以為又要踮腳小心翼翼四處走,才能避開蜘蛛蠍子毒蜈蚣 ,沒想到還挺乾淨明亮,甚至床單還有一股香。
“晚飯大概還要一陣子,我先去街上給你買些點心?”趙越問。
溫柳年點頭:“好。”
趙越揉揉他的腦袋,轉身出府去了大街上,鋪子裡的老闆見是從王爺府中出來的,死活不肯收銀子,後來又有人認出他就是前些年那驚天動地的英俊美男子,頓時又強塞來無數糖糕炸肉糯米飯,推都推不掉。
趙越哭笑不得,道謝後抱著一大堆吃食回了府。想著溫柳年也吃不完,便到臨近幾處院落裡都分了些,最後只剩幾包花糕,隨手推開一處院門,卻見楚淵正站在樹下。
“……皇上。”趙越歉然,“打擾了。”
“有事?”楚淵轉身,“進來吧。”
“上街給小柳子買了些點心。”趙越往石桌上放了包糕點,“吃個新鮮。”
“多謝。”楚淵笑笑,自己斟了杯茶遞給他,“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