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輸光就好了……只要輸光就好了……只要輸光就好……”
李正已經離開了這座建築,夏侯飛坐在街機前面,控制著畫面裡的角色一路亂殺,把一個個小怪反彈致死。
他時刻保持著兩人得出的結論,口中重複默唸這句話,試圖加深並固化這個概念,讓自己進入罪域範圍時不會那麼容易扭轉念頭。
李正在外面拎著夏侯飛的後頸毛,提著這個一米九的大個子就像提著一隻流浪狗,隨手丟出了金光地帶。
瞬間!
夏侯飛發現建築中各個角落睜開了密密麻麻的眼睛,那些眼睛後面還連線著許多黑線,當無數目光落在他身上後,他口中唸唸有詞的那句話不再有力量,聲音越來越低。
“只要輸光……就……好了……”
街機中,原本無敵的角色突然變得脆弱了起來,一隻小怪碰上一下就少了大半截血量。
夏侯飛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我們猜的沒錯,只要輸光就好了……”
可下一刻,他眼中失去高光變得呆滯起來,像一個提線木偶愣在那裡,口中喃喃有詞:“只要……輸光……就……”
街機中,角色死亡,一個大大的“怠”字顯示在上面。
夏侯飛僵硬地站起身,走到老虎機面前,投幣……投幣……投幣……
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遲疑。
“我……為什麼要輸?”
“我在這裡待著不是挺好的嗎?”
“這裡沒有危險……”
“這裡沒有煩惱……”
“沒有狗屁的罪域……”
“沒有荒野……”
“沒有外城……”
“只有娛樂!”
“只有輕鬆!”
“只有享受!”
“我為什麼要輸?”
“輸光了,我就要出去面對危險、煩惱、階級、壓力,太累了……”
“我活得已經夠累了,為什麼不能留在這裡好好享受這份輕鬆呢?”
“所以我要贏……”
“我要更多的籌碼!”
“只有更多的籌碼才能繼續留在這裡!”
夏侯飛變得小心翼翼,投幣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無神雙眼漸漸變得有神,但其中的氣質卻已經變了。
變得偏執,變得瘋狂,而且充滿了疲憊之色。
“我要贏……我想贏……”
下注,然後啟動,機器停下,沒中。
籌碼沒了,夏侯飛惱怒地繼續投幣,然後再壓再輸、繼續壓繼續輸。
輸著輸著,他開始變得焦躁不安。
“為什麼一次都沒贏過!?”
“為什麼?!”
“我不想輸啊!”
“我不想出去!”
看著手中籌碼越來越少,夏侯飛也越來越惶恐。
但是沒有用,輸贏並不受他控制,籌碼還是在快速消失被那些賭博機器吞噬。
沉浸在偏執中的夏侯飛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從他進入罪域範圍後,投幣時每一個籌碼從他的精神體中抽走了一些東西。
那些東西發著璀璨的光。
那種璀璨的光有著昂揚的鬥志、擁抱生活的熱情、對待友人的友善……
他的精氣神,一切美好的品質都在一次次投幣中被吞噬被消磨,最終留下的只有無盡的負面情緒。
不止是懶惰,還有暴怒、嫉妒、貪婪等等。
夏侯飛變得越來越癲狂,口中除了不想輸的話語,漸漸還帶上了一些曾經潛意識中才會出現的陰暗想法。
“該死的,憑什麼我就要出生在荒野,而那些外城雜碎就能生活在那麼安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