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穩的模樣,心裡也放鬆不少,公子一向是有主意的。
一路上來這夥人有說有笑的,說的都是什麼你家昨兒個做啥好吃的了我家兒子會走路了他家媳婦兒要臨盆了,盡是些家長裡短的,倒有些像秋遊的意思,那個領頭的時不時也會回頭照應些他們,看上去還挺好相處的。
脾氣是不是真這麼好啊?巴童眼睛轉了轉,又一次耍著性子交換起來:“怎麼還沒到啊啊啊……”小石頭沒好氣地回他,“這麼大柵欄沒瞅見啊,叫叫叫叫什麼叫!”
桑湛捂住小石頭的嘴,朝主僕二人溫聲道:“前邊就是了。”
布衣公子點了點頭,遠遠地已經能看見高聳的山寨外牆,咋一看有些風霜打過的斑駁並不起眼,仔細看看那外牆是用足足成年男子大腿那麼粗細的樹幹繞著一圈,頂上削的尖尖的,隔幾根中間還留著些黑黝黝的洞口,寨門兩旁豎著箭塔模樣的小房子。是個防禦力成熟的寨子。
箭塔上一個腦袋時不時往外張望著,小石頭熟的不得了,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惦記的小青梅海棠,見海棠一直在等他(們)回來,小石頭心裡就跟過年放花炮一樣噼裡啪啦,他趕緊朝海棠用力揮揮手大聲叫“棠棠!”
海棠應聲一看,嬌俏的小臉蛋歡快地笑起來,揮手也叫,“阿湛哥哥!”
小石頭:……
吳瑜等人怕傷了小傢伙臉面憋笑憋的辛苦,打發了小丫頭先回家省的小石頭面上過不去。巴童倒無所顧忌哈哈大笑起來,小石頭怒目而視,巴童還不自知,朝他做著鬼臉,笑話他單相思。
小石頭臉皮漲得通紅,忍耐著跟著大夥兒走到大廳,才和幾個趕著回家的告過桑湛回去了。走之前還狠狠剮了巴童一圈,眼裡分明含著委委屈屈一包淚,把巴童看的心裡發虛,朝主子巴巴地望了一眼,得到點頭應允之後巴童這才追著跑了出去。
人去了大半,原本擠得滿滿當當的大廳一下就空了下來,桑湛請布衣公子上座,沏了杯茶水請他喝。
布衣公子撩了袍子坐下,面前一杯清茶看也沒看,冷淡地道:“說罷。”
桑湛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和和氣氣地說:“公子不用太在意,我們就隨便聊聊。敢問公子大名?原先在哪高就?怎麼會想著到青山城來呢?”
“你問的可一點都不隨便,”布衣公子刺刺地笑,也不扭捏,利索回了:“在下鄭書畢,原本在翰林院打打雜,談不上高就不高就。至於為什麼會到青山城,自然是受了指派才來的。”
桑湛不以為意,“鄭公子您上任前可有打聽過青山城?”
“有什麼好打聽的,不過一山一河幾處人家,”鄭書畢隨意攏攏袖子,垂著眼注視著腰間的玉佩,忽而語氣一轉,“不過聽聞青山城民風剽悍,尤其是城北有一青山寨霸著官道,專以□□擄掠為生,該不會就是這兒吧。”
怎麼皇城來的人說話都這麼難聽!那個姓李的也是,這個姓鄭的也是,什麼鳥地方!大家都是脾氣急的,一點就著,桑湛抬手壓制住身後一眾蠢蠢欲動,語帶警告地回:“傳聞多半誇大其詞,隨便聽聽就好,不必當真。”
鄭書畢不說是也沒說不是,銳利的眼神從一張張淳樸的兇惡的臉上劃過,目光沉沉,隱隱含著利刃似要把人剮下幾層肉來,氣氛突地降至冰點。
“桑湛,我餓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鄭書畢和吳瑜等人皆是一愣,順著聲音往門口看去,想看看是哪個沒眼色的。
那沒眼色的雙手抱胸站在門外,一雙鳳眼斜斜吊著,頸側硃色一塊月牙晃眼的扎人,正是在桑家暫住的李善鴻。見一群人都一致地著向自己,李善鴻面上洩出些惱怒,“傻站著幹嘛,你爹餓了,還不趕緊回去做飯!”
桑湛恍然,趕緊哦了兩聲,起身朝鄭書畢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