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胸口,指尖依稀可見殷紅的鮮血潺潺而落,而另外一隻手握著的玉簫早已被血染得通透,白色的雪上綻放出一朵朵嬌豔如同三月桃花一般的印記,握著玉簫的手一點點緊扣,關節泛白,手背上青筋凸現。
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著,好似暗夜中潛伏的豹子,狡黠聰慧,從骨子裡透著一股讓人心驚膽戰的凌厲之氣。想到三姐約見自己的情形,詩君雁心中一疼,三姐不會害她的,那個女人不可能是三姐,三姐自小疼惜她,決然不會親自拿毒酒給她喝,定然是他們的陰謀,好你一個皇后,好一個殷離,她詩家偌大一個家族竟然一夜顛覆,逃出來的也唯有她一人而已。可是,若然不是三姐的話,她們詩家豈會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那張臉幾乎一模一樣,她只是想去確認方才會落入陷阱。
沒有按照二哥的逃亡路線,去了太子府邸,不但害死了自己身邊的人,如今自己也已經是油盡燈枯,一日一夜的逃亡費勁了她所有的氣力,若不是身上中了毒,她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目年夜在。
低低的咳嗽聲夾雜著鮮血吞嚥的聲音低沉的響起,枯枝似乎承受不住她身子的力量,嘎吱一聲斷裂開來,詩君雁沒有防備,身後一空便直直滾了下去,積雪壓迫的枯枝早已冷凍成冰,劃在臉頰傷口之上分外的疼痛冰冷,一路不知道壓斷了多少枯枝,最後趴在冰雪地上停了下來,臉頰火辣辣的疼著,身上傳來的卻是刺骨的冷,這些疼痛和冰冷比起之前所受的傷實在是微不足道。
掙扎了半天也站不起身子,無力的伏在雪地之上想要透過這刺骨的涼減緩毒髮帶來的鑽心入肺的疼痛,唇瓣貼著冰冷的雪,像是啃咬血水一樣連著吞嚥了好幾口雪水,那股涼意從唇齒間一直蔓延到心肺深處,凍得她一個哆嗦,也唯有如此才能讓神智微微清醒些,她不能昏睡過去,先不說這樣的冰雪之地若然睡著接下來可以被活活凍死的命運,若是讓後面的追兵追上,她更是難逃一死。
她自認為武功和輕功都不錯,自小爹爹將她當成男兒教養,當成詩家最隱秘的頂樑柱,該學的一樣都沒有落下,只是這樣的雪夜很難隱藏蹤跡,何況對方執著的要置她與死地。
犬吠和馬蹄踏地的聲音隱隱傳來,詩君雁心中一凜,竟是這麼快就追上來了,連一點喘息休息的時間都不給她,不,她決不允許自己落在他們的手中,否則,她詩家豈不是當真要覆滅的乾乾淨淨,再無人可以救她的家人,詩家之人已然全部落獄,三姐又是那樣的情況。
一咬牙,憑著堅韌的意志和無比的毅力,她迫使自己費力的站了起來,受傷的身子早已麻痺,剛剛又在冰冷的雪地上凍了許久更是一點氣力都沒有,一個踉蹌差點再次跌倒。
貝齒咬破了舌尖,鑽心的疼痛倒是麻痺的身子有了幾絲知覺,也顧不得去隱藏什麼蹤跡,幾乎是漫無目的的在密林間亂竄,密林幽深鮮有人跡,積雪較之一般平地還深上幾分,加之荊棘枝幹太多,馬匹進不來,馬蹄聲消匿了蹤跡,倒是犬吠聲以及腳步聲愈來愈近,越來越急促,好似就要到耳畔一樣。火把灼亮的色澤幾乎將整個密林照的如同白日,雖然看不清楚多少人,可是腳步聲如此雜亂,詩君雁心中一陣冷笑,倒是看得起她了,一箇中毒受傷之人也要派如此多人圍剿,殷離,你如此斬草除根,究竟是有多忌憚我詩家。
走不動,乾脆停下來,詩君雁緩緩放下擱置在胸口的手,強撐著最後一口真氣一躍上了枝幹,背靠著粗壯的枝幹靜靜的坐著,小手輕輕撫摸著那被血水染透的玉簫,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著,玉簫擱置在略顯乾涸的唇瓣邊,動聽的簫聲似透著幾分空洞輕靈的味道悠揚的傳開,神情淡然,姿態優雅,閒情愜意的好似等著人來抓一樣。
很快追兵便將詩君雁團團圍在中央,帶頭之人一臉冷冽,做了個停止的姿勢,微微仰起頭顱凝望著分明已經油盡燈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