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軟軟的樣子。
隨著那黏在手上的東西慢慢暈染開來,師兄的眉間皺的越來越緊,隨後對著六子沉聲道“去周圍找找看還有沒有這種東西”又轉身對著身邊那幾個老頭道“回去找出有什麼地方最近大批進購了青果,馬上送去雲府”
幾人應聲遵令便都散去,我才終於有機會問他“師兄這真的是油麼?”
師兄勾著嘴角淡淡一笑“不錯,不過是凝固的油,不是用來吃的,是桐油”
桐油我是在書上見到過,是由果子裡提煉出來的油,但不能食用,可以用於打磨傢俱,在上面刷上一層桐油能防止木質被腐蝕增加光亮,若是誤事便會中毒,輕則上吐下瀉,重則吐血而亡。
但凡是油都會讓火一燃千里,只要油在,即便在水上一燃能燃燒,這便是油與火相遇產生的結果,也難怪即便是在這飛沙走石的天氣,還能將堅固的土屋燃成這樣。
而眼前這大片的黑煙,怕是都是這桐油燒乾之後放出的煙,好在這裡的人都戴了面罩,否則這地方除非等待煙散盡才能靠近,到時候不曉得能不能找到這些東西了。
但即便是帶了面罩,也不排除吸收了菸灰之後會不會中毒,與往常遇到事情時候一樣,腦子空閒的時候,便會看著眼前的事物感嘆,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身在這火災之中,周圍還有為數不少的瘟疫病人。
關於桐油,只要會簡單的提煉就都有可能提煉出來,只需要雲上大批果子便可,師兄方才讓他們去查青果其實是與油桐果長得分外想象的果子,若是不提煉出來根本很少人會以為進購這麼多油桐果子,在大漠木材使用甚少,所以木匠之家肯定不會忽然進這麼多油桐果子的理由,這裡的人若是需要油,只需要買些廉價的羊油回去加熱便可,所以煉油的地方甚少,也不會掩人耳目進在煉油處,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賣果子的地方。
但進這麼多果子雖然要被查,但畢竟是果子,難保有人會登記在冊。
看到地上這些桐油,蓄意縱火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眼下要查的便是到底是什麼人對這些難民動手,而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為何。
師兄領著我繞過焚燒的火堆,轉向前方臨時搭建的部蓬,先下氣溫還算暖和,只是怕到了夜間,這單薄的布很難敵得住寒氣,本是臉上烏漆碼黑,萎靡不振的身子,估摸著會不會沒病死,就被凍死了。
見著此景,師兄腳下也是一頓,但又什麼都沒說,領著我繼續朝前走,在前面沉聲道“這世間就是這樣,非是重要的人莫要用上自己的同情心,越是貧窮越是能撐得久,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活著,若非他們自己要強,即便是傾盡家財一樣不能幫著他們”
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不是個聖人,自然不會見誰救誰,相反,我覺得自己也挺自私的,興許是生在商家的關係,很多事情都會以利益為先,只因這樣自己才能更好地過日子。
單薄的布簾門口掛著的燈籠也是白色的,見著被吹開的門簾,裡面掛著一條條白色的幡簾,只有死人家才會這樣裝扮,而透過傳來的風聲,還能清楚地感覺到裡面不停有人在哀嚎,應該是在這場大火裡死去了親人。
其實這場大火死傷這麼多人也是在預料之中的,這點師兄也非常清楚才沒有將他們無故問罪,畢竟這場大火若是在尋常人家也許傷勢不會這麼多,但這裡的人本就是受凍捱餓,夜間本是休眠的時候,身體差的人反應就會比常人慢上許多,更何況這裡的人哪個沒有染上瘟疫,瘟疫的症狀輕則渾身痠痛,不定時昏迷,嚴重的則是一直昏迷高燒不退,有些人身子骨能熬就能捱過去,有些人則是活活被自己提問燒死的,這種病狀只要有人咳嗽,便有可能將人傳染,所以被禁足也是必然的。
就在布蓬的旁邊有很多官兵陸續從火堆裡拖出水面東西往另一邊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