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冷水潑醒,醒了再繼續打。來回反覆,到了五十大板的時候,眾人都猜測這如夫人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如夫人背後的衣衫上早就沁出了血跡,她的雙手無力地垂在兩邊,由於是趴著身子,根本瞧不見臉上的表情。
其中一個婆子用手背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上前去扯出如夫人嘴裡的布,也不管她是死是活,就來廖氏這裡覆命。
一個小丫頭飛快地跑了過來,趴在廖氏的耳邊輕聲說著什麼,即使楚惜寧離得近,也未聽清楚。廖氏揮了揮手,那丫頭便自動退到一邊。
“行了,都……”廖氏剛開口,話還沒說完就猛烈地咳嗽起來。輕輕彎下了腰,似乎無法承受一般。
楚惜寧驚了一下,連忙往前走了幾步,輕輕扶住廖氏的臂膀。低著頭瞧見她的面色蒼白,嘴巴張大似乎在努力吸取著空氣,心裡不由得涼了一半。
“母親,你怎麼了?”楚惜寧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恐慌,顯然被嚇得不輕。
廖氏輕輕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按了一下,偏過頭對她眨了眨眼睛。楚惜寧微微發愣了一下,廖氏便已經暈倒在她的懷裡。幾個丫頭連忙扶住她二人。
“怎麼回事兒,一定要我過來!”正在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道熟悉的男聲傳來了,楚惜寧下意識地回頭瞧了一眼,沈國公大跨著步子,一臉不耐地走過來。
楚惜寧瞧了瞧廖氏緊皺的眉頭,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連忙高聲喊起來:“母親,您怎麼了?快去請大夫,夫人怒極攻心,被氣昏過去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有丫鬟急匆匆地往外走。沈國公自然也被吸引了過去,一瞧見廖氏半躺在那裡,眉頭蹙起。幾個婆子又不好搬動她,沈國公也顧不上其他人在場,連忙親自動手把廖氏抱著往就近的院子走。
好在替衛氏整治的大夫還沒走,就找了過來替廖氏診脈。廖氏就躺在大房外屋的床上,婆子倆倒是在一處院子了。沈國公等大夫整治完了,問了結果才算安心些。一時急火攻心,平日裡也是憂思過重。
他不由得就火了,廖氏去了外面莊子三年,好容易養得好些了回來,這才大半年又病了。沈國公方才就聽傳話的丫頭說了,姑奶奶和如夫人打起來,此刻他的心裡難免窩了一肚子火,便派人去找她二人來。
只不過到他面前來的卻是沈碧霞和楚惜寧,自然沒有如夫人的蹤影。他瞧見沈碧霞未來得及整理的衣衫,髮髻也只是快速盤了起來,只用了一根簪子固定,他的眉頭早就皺得緊緊的。
“聽聞了公爹要過來,如夫人懇求母親責罰她,現在被打了板子昏了過去,無法來見您。”楚惜寧衝著他行了一禮,低聲說了幾句。
沈國公一聽如夫人被打暈了,臉色有些難看,便冷聲問了一句:“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楚惜寧朝後面站了幾步,眼神示意了一下沈碧霞,低聲道:“這事兒還是讓姑奶奶說吧!”
沈國公眉頭一挑,眼神犀利地看向沈碧霞,示意她快些說。沈碧霞此刻已經平靜了許多,腦子裡也轉開了。廖氏沒有處置她,楚惜寧讓她自己說,顯然是選擇讓她活得好,要把如夫人推下水。此刻她的腦子清醒,也不再大哭大喊,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也不把責任故意往如夫人身上推。只是話語裡有些地方模稜兩可,讓不知情的人就會責怪如夫人。
“小妹知錯了,一時心疼大侄兒媳婦,就和如夫人急了鬧開了。現在嫂子又被氣成了這樣,我實在是沒臉見人了,還請哥哥降罪啊!”沈碧霞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嚶嚶地哭著,也不故意放大聲音惹人心煩。
沈國公瞧著她狼狽至極的模樣,再想著方才她說的話,至少在他的心裡,如夫人敢和姑奶奶打起來,就已經錯了。後來還存著僥倖心理,想要讓他手下留情,心裡頭就更加不舒服。沈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