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自己的媵玉一眼。
生命很脆弱很美麗,可也很無情。
當自私的慾望遮天蔽日時,誰還顧得著誰?
得不到的慾望,始終讓人偷偷在暗地裡蠢蠢欲動,為達目的,發生在面前的一切,全然不癢不痛亦不擇手段,因那顆名喚為自私,看來既紅豔又鮮甜無比的果實,就像個被軟禁的綺夢。
即使在這一刻,滕玉彷彿還是能看見,在月裳死後,位於地獄最深處的盡頭,那一大片望之不盡的雪原裡,那一張屬於月裳的臉龐……風雪冷冽地拂過她的面頰,一如她生前,她仍是那般的豔麗,同時,也仍舊似生前般的不曾有過言悔。
如今已是傷多無能為力,疲憊亦已燃燒殆盡,歲月淡淡閉上眼,一言難盡。
月起月落問,天頂上形狀總不一的月兒,或許也是已俯看了這座人間太久,因此早已不識傷心事。
轟隆隆的雷聲中,置於桌上的冥火燭臺突然大放其焰,滕玉靜若死水的眼眸,輕輕自鏡中挪開,來到她的面上,在不經意的一瞥後,他的表情有些錯愕。
那一張難得脂粉末施的容顏,以及她身上那一襲白衣而不再是五顏六色的衣裳,襯著她身後的傾盆大雨,起先他不過是有了點驚豔的感覺,可當她身後的雨勢愈大,而她整個身子也愈來愈看不清、愈來愈透明……
就在那當下,滕玉幾乎忘了四下的風雨,忘了身置何處,以及過去那存在他記憶裡的恨意與愛意……他只記得,當她起身定至窗邊將窗扇關上,那具就快看不見的窈窕身影,又變得清晰一如往常。
關好窗扇後走至房門處的子問,揚了揚手,頭也不回地道。
“我得上法王那兒喝藥了,這面鏡,我就帶走了。”
聆聽著她在廊上逐漸走遠的腳步聲,不知怎地,滕玉總覺得心房裡似有著什麼東西,就像她手中的那面鏡似的,正一步步地被她帶走,而方才在他腦海裡,月裳那張還那麼清晰的面容,正像手中流失的沙般,不可挽回的流逝而去。
雨打屋簷,聲韻有致,陪伴著密雨而來的風兒在房頂上呼囂而過,此時此刻,大地極不安定,可在他的心底,此刻,卻是出其的平靜。
曾經,在幾百年後的某一日,有人在人間說起,那一段流傳的過往,無論事實可考或是不可考,然後他們總是會說……
在這人間一隅,在某個朝代某座京城裡,曾經流傳著一對夫妻遭到皇帝拆散的故事,故事裡,或許它淒涼得好不美麗、裡裡外外泛著濃烈的愛意,更要緊的是,在故事裡,那一對璧人夫妻情深,不捨你我,不離不棄……
可就在幾百年後,有個不意見著前孽鏡的人,帶著傷痕手捧著銅鏡,在閱盡鏡中的心碎與用淚寫盡的滄桑後,無聲地,任脫眶而出的淚水洗過她的面頰,輕墜在銅鏡上,在燭光下,激盪出一朵晶瑩的淚花。
不合時宜的桃李杏甚至是梅花,在神界的武將林中,無視於林中的肅殺氣氛,花兒們仍舊是在風中微微輕顫,而那些在光照映下,不得不離開樹頭的花瓣們,則是在風兒又再一回地吹向它們之時,剎那間傾落如雨。
貪戀著風兒,飄呀飄的桃花花瓣?在落至上裡化為春泥之前,遭到了擄獲,而擄花之神並不是他人,正是那名打從到人間贈禮回來後,就又一聲不響地跑去閉關的無冕。
毫不戀棧地拍開落在身上的花瓣後,無冕朝那個自子問失蹤起,即天天都往武將林跑的繁露勾了勾指要她過來。
原本是見無冕一次就被嚇著一次的繁露,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半晌,她強忍下所有的恐懼並化為怒氣,用力絞緊手中的繡怕,深吸了一口氣為自個兒壯膽,也不管眾武將神是如何看待她,她只是一步快過一步地來到無冕的面前。
“怎麼,她還沒回神界?”光看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