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的水丹虹嗎?”
不是。
她不是養在深閨不識人事的千金小姐,她是女警官倪紅,但是……
望著“古董”銅鏡中那張似曾相識的絹秀臉孔,倪紅心裡的嘆息不由得幽幽一起,既悲且憂地不知該如何安慰自己,她居然橫越千年時光取代一位與她面容神似的贏弱女子。
一開始她怎麼也不肯相信這種事會無緣無故地落在她身上,人哪有可能穿越時空由今溯古,除非有人發明了時光機器。
不過不會魂附另一具軀體吧?
瞧“她”一身無肉瘦得刮陳大風都站不穩,走兩步路氣喘吁吁地捧著心快要昏厥,她都不曉得“她”如何活到十七歲,簡直是折騰人。
十七歲耶!她又重活一回,箇中滋味很難形容,她還在適應當中。
畢竟古人的十七歲已是論及婚嫁,當孃的年紀,而二十一世紀的十七歲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小女孩,一下子要她接受真的很難。
她眨眼,鏡中的“她”也跟著眨眼。
她苦笑,鏡中梳著流蘇辮的人兒同樣苦著一張臉,好像在問:你幹嗎偷我的臉,這張臉是不借人的,快把它還給我。
倪紅消失了嗎?
還是水丹虹不見了。
到底是哪一個不存在了,不平行的兩個人生存在不同朝代怎會有了交集,就因為長得相似嗎?造是學道之人所謂的磁場相近。
一睜開眼發現所處的時空並非原來世界,心不慌亂是騙人的,一想到沒水沒電沒一切科技用品好用,那種凡事要自己來的沮喪叫人想痛哭一場。
幸好隨遇而安的天性尚未扶滅,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憑她一己之力也扭轉不了已定的事實,不妨認命的迎接未知的命運,至少“她”的身份是位千金小姐,想來也不致太操勞才是。
好歹“她”有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膚白勝雲指蔥如玉,不若她常年在外頭奔波曬出一身小麥色,該有的秀氣全叫英氣給遮蓋了。
“你對你這張臉有什麼不滿,賺它少了幾個窟窿要我補上嗎?”
冷然的聲音帶著嘲弄由背後傳來,倪紅……或者說是水丹虹秀眉一蹙扁著嘴,看來看去她最不滿意的仍是這張臉。
既然來到古代起碼換張傾城傾國的絕色姿容,可是看了二十四年的平凡面孔還真是膩呀!最少添點要色嘛!不要連自己看了都想生氣。
“司徒,我長得不美對不對?”看看銅鏡裡的古典女子,倪紅不免哀愁的一嘆。
是不美。“我允許你叫我的名字嗎?”
司徒青冥表面對她冷言冷語,不屑一顧,藍眸中的溫度卻瞞不了,他指染胭脂輕柔地加深她唇上顏色,讓失去光澤的小嘴多了一絲生氣不再病懨懨的。
她像是沒聽見似的抿抿唇。“三分姿色七分裝扮,我看我是沒救了,怎麼看都不是個美人。”
老天不公呀!為什麼不多分她一點美麗,她一直想要對迷人的翦翦水眸,偏偏這雙似睡似醒的小眼老在打盹,永遠眯成一條縫叫人看不清她是睡是醒。
“你這樣很好。”在他眼中她已是個少見的美人,風眼嬌媚地似會勾魂。
人言桃花惑世,她生就一雙帶勾的桃花眼還有什麼不滿意,若非她學不來青樓女子的勾魂術,那雙風眼將是多少英雄的陳屍處。
隨時眉變眼笑的帶來一股澄淨好似無憂,叫人看了不由得心口開朗,忍不住要回她一抹微笑。
笑眼迎人更勝刀劍無情,好幾次他舉高手欲取她性命,但是他發現自己下不了手,醉人的春瞳老是影響他的嗜殺天性,剎那間軟化了殺她的決心。
她是真的不怕他而非口頭說說而已,這種感覺非常舒坦,有多少年不曾擁有放下防備的松然,她讓他起不了冷佞陰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