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完成的使命也許不是沒有危險的。”
“危險怕什麼,您避開它就是了!”
“哎呀,波那瑟太太,”服飾用品商說道,“得啦,我乾脆拒絕:幹陰謀勾當讓我害怕。我可是見過巴士底獄的,唉!那實在可怕,巴士底獄!只要想起那地方,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獄吏威脅要嚴刑拷打我呢。您知道什麼叫嚴刑拷打嗎?硬是拿木頭楔子往腿裡釘,直釘到骨頭折裂為止!不,我絕不去。見鬼!您自己為什麼不去?老實講,我想直到現在我對您都看錯了。我現在相信您是一個男人,而且是最狂熱的男人!”
“那麼您呢,您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卑鄙無恥、又蠢又笨的女人。哼!您害怕!如果您不馬上出發,我就根據王后的命令叫人逮捕您,把您關進那座您害怕得要命的巴士底獄。”
波那瑟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他反覆權衡了紅衣主教和王后兩人發起怒來的厲害,覺得紅衣主教動起怒來要厲害得多。
“您就叫人按王后的命令逮捕我好了,”他說道,“我有紅衣主教作靠山呢!”
這一下,波那瑟太太發現自己走得太遠了,並且因為自己走得這樣遠而害怕起來。她惶恐地凝視一會兒那張愚蠢,頑固,不可禮遇,像嚇呆了的傻子的臉。
“好吧,算了!”她說道,“也許到頭來您是對的。政治方面嗎,男人懂的總比女人多,尤其您是與紅衣主教談過話的,波那瑟先生。不過,”她補充說,“我原以為自己的丈夫這樣一個男子漢的感情是靠得住的,他卻這樣無情無義對待我,根本不願意滿足我一時的興致,這心裡實在難受。”
“這是因為您的一時興致可能走得太遠,”波那瑟得意地說道,“我信不過。”
“我就此撒手不管了,”少婦嘆口氣說道,“好啦,這事兒就不要再提了。”
“為什麼不提?至少您也告訴我叫我去倫敦做什麼事啊。”波那瑟說道,因為他想起,羅什福爾曾經囑咐他探取他妻子的秘密,可是已經遲了一點兒。
“您知道也沒有用,”本能的疑心使少婦趕緊往後縮,“是一樁婦女們感興趣的小事,一樁可以賺很多錢的買賣。”
可是,少婦越是迴避,波那瑟就越是認為她不願透露的是重大秘密。他決定馬上跑去找羅什福爾伯爵,告訴他王后正尋找一位派往倫敦的送信人。
“對不起,親愛的波那瑟太太,我得離開您一會兒,”他說道,“我不知道您回來看我,事先與一個朋友訂一了個約會。我馬上回來,請您只等我半分鐘,我去與那位朋友打個招呼就回來陪您。時候不早了,我送您回宮。”
“多謝,先生,”波那瑟太太說道,“您膽小如鼠,幫不了我任何忙。我會一個人回宮的。”
“那隨您的便吧,波那瑟太太,”歇業的服飾用品店老闆說道,“我不久就能見著您嗎?”
“也許吧。但願下個星期我有點兒空閒。我會抽空回來把咱們的東西整理一下的,家裡的東西有點兒太亂啦。”
“好吧,我等您。您不怪我吧?”
“怪您!根本沒有的事兒。”
“那麼,再見了?”
“再見了。”
波那瑟親一下妻子的手,很快離開了。
“得啦,”當丈夫拉上了臨街的門,只剩下她一個人時,波那瑟太太自言自語道,“這混蛋只差沒有當紅衣主教的爪牙了!我還在王后面前作了保證,我向可憐的女主人許諾過……啊!上帝!我的上帝!宮裡那麼多無恥之徒,那麼多被安插在王后身邊的密探。這樣一來,王后不把我看成一個那樣的人才怪呢。唉!波那瑟先生!我對您從來就愛得不深,現在就更糟啦:我恨您!我發誓,一定要您為此付出代價!”
正當她這麼自言自語時,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