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驚,啥事讓一個天塌下來都可以不在乎的單蘭英如此頹廢?
我問:“蘭英,你怎麼了?生病了?怎麼這麼沒精神?要不要我找如真給你看看?哪裡不舒服?”
蘭英抽抽鼻子,聳了下腦袋,突然哇地一聲號啕大哭,一下子撲到懷裡,差點撞了我一個趔趄,抱著我啜泣起來。
我一頭霧水,連連拍著她的背,莫名其妙地望向如氳。
如氳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蘭英小姐,你別這樣了,公主剛回來還沒休息,你這麼鬧,一會子讓師兄看到又大發脾氣,還是沒你好果子吃!”
單蘭英一下子從我懷裡站起來,抽抽噎噎直抹淚,卻又不敢再大聲哭,眼淚卻無法止住,拼命用手背去擦,卻是越擦越多,嘴裡一個勁地說:“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嗚……”
我真從沒看到她這麼樣子過,整一個惶恐的小媳婦樣,再配上那麼小的個子,我心都給哭酸了。
我走上去,拿過她的手,哄:“別哭了,啊,別哭了,這都成大花貓了,怎麼回事,你說給我聽聽,我幫你就是了!”
如氳過來拉過我,對我低聲道:“別,公主,你就別再攙和她的事了,上次她拉你出去,差點害死你,你知道麼,上次師兄派少言聯絡了聖姑去救你,結果,少言揹回來的是蘭英,你沒看到師兄當場就發作了,差點劈了少言和蘭英,要不是他還有理智,只是劈碎了後面的案几,我看她這條小命就要交代了。”
如氳看看哭的淅瀝嘩啦的單蘭英,再嘆:“師兄當時赤紅著眼質問蘭英,為什麼可以如此心安理得的留下手無縛雞之力的你自己回來,然後,一巴掌把他倆後面的案几和上面的東西拍成了齏粉,蘭英當時就被嚇傻了,你別說她,我都被嚇死了!”
“師兄他說了,他不想再看到蘭英,要她回去,他也不派人送了,就讓她自己滾回去。唉,公主,你別再管了,這件事,師兄在氣頭上,誰說也沒用,你也別去添堵,這事,是她自己惹的,也是該吃點教訓了。”
我有些赧然,不過,看看單蘭英哭得如此上氣不接下氣,實在是可憐極了,我心軟了,怎麼說,這也就是個十六歲的丫頭,哪有這個年紀不闖禍的?
我拉過單蘭英,哄:“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們去洗個臉,你餓了吧,先吃些東西,什麼事,一會再說!”
我拉著單蘭英進屋,如氳皺皺眉,但看我向她使眼色,也是好搖搖頭,陪我倆進了屋。
堂屋佈局仿中原,甚為豪華,四方掛落雕飾精美,盤花雕雀,正廳抬頭一面赤金烏木大方扁,書“馨湘堂”, 下有一幅幽雅大畫,卻是副工筆花鳥,精緻美妙。
一方大供桌前,架著高兩尺的四獸足青綠大方鼎,兩小几各置一汗爻貢窯出品白瓷描纏枝牡丹紋的花插,裡面插著時令鮮卉,一室馨香撲鼻。下兩邊一流排的四張方椅,搭著秋香色的搭子,每邊還有高几,一色的茗碗齊備。
左邊過了穿堂,有三間耳房,最靠近的一間最大,如氳收拾了作為我的寢房,一張巨大的仿巽制千工八步床罩著綃紗薄帳,位於東牆下,左首邊是雕花鳥紋鑲象牙的梳妝檯,一方寶鏡瑩亮燦然,南窗下,還有一張大臥榻,鋪上了粉緞繡金絲的大褥,擺著引枕和靠墊,榻前燃著鏤空獸形薰爐,嫋嫋的安神香,染的一室微燻。
這真費了不少心思,看來,早就準備了好久了。
看這一室的溫馨,便覺得了疲累,很久沒在一個可以如此放鬆的環境裡待著了,一身的酸漲在此時,開始如同海潮般襲來。
如氳服侍我很久了,她一看我的臉色便知道我的懶筋上來了,她扶我在臥榻上坐了,“公主,你先洗洗,就在這臥榻上迷瞪會,一會午飯我叫您。”
我看看蘭英,她還在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