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我的狼騎士開始迎夜嘯嚎,但是似乎被制約在東西兩個方位,這混曼答恐怕是鐵了心要從我手裡抓到人,用了最大的兵力。
我真是一時疏忽,讓那個女人過於瞭解我的計劃,暴露了我最大的弱點。
我如果現在這樣帶著兩個人走,恐怕跑不了多遠,我在南面三十里駐紮的兵隔著一條大河,帶兩個人,無論如何渡不過去的。
這也許真是我一生難得的困境!
就在我徘徊不定望著遠方的時候,在一片喊殺和馬蹄聲裡,我懷裡的女人突然動了動,仰起了臉,用一種平靜的語調輕輕道:“放我下來吧,大且渠,他們要的是我,放我下來,你還有機會帶塔塔走!”
那聲音很輕,但是卻一字一句猶如重錘,擂擊到我的心裡,是那麼清晰。
我低頭,正看到在一片茫然的漆黑裡,那雙熠熠生輝的眼,那曾經令我咬牙切齒痛恨切膚的倔強和不屈,再次顯現在那眼裡,如同我靈魂深處的那深遠的記憶,刻骨銘心。
我居然沒有感到意外,反而有一絲莫名的喜悅,那個如同小鹿似的莫諾兒像是一個虛幻,雖然可人,但是卻沒有那讓我怦然的心動,我想,也許正是這雙眼,是最吸引我的根本。
“你說什麼?”我聽到我的聲音平淡的如同敘說。那草原上所有的廝殺和狼嚎都在遙遠處,我只是覺得這裡只有我和她。
我揮手封住了塔塔的睡穴,讓他睡去。
我想,也許,我和她,只有不多的時間相處了。
一百零八 分離
我從長長的夢境裡醒來,彷彿走過帶著荊棘的土地,趟過湍急的河流,在隨波流轉間終於得以控制了自己的身體,擁有了清晰的神智,帶著一種新生的悲哀和悵然,還有無盡的遺憾和絕望。
我好似孤獨的旅行者,帶著沉重的包袱,當我迷茫於自我世界外的時候,其實我的靈魂是無比清晰的,我眼看著自己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一樣蹣跚恐懼,在那個惡魔手裡如同一朵小花。
對於斯拓雅在這幾日的所作所為,我雖然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但是我依然還是記得的,當他逼著我刺殺卓驍的人時,也許是上蒼憐憫,讓我終於掙脫了束縛我靈魂的桎梏,醒來。
我聽到了他和那個俾王的對話,我知道那個俾王是寧古頤的父親,他一定對於我勢在必得,我唯一覺得奇怪的是,這個惡魔般的斯拓雅到底為什麼,要把我留下而不交出去,他抓我的目的不就是可以去威脅卓驍和殷楚雷麼?
他控制著我,禁錮著我,不就是要讓我為他的利益服務麼?現在應該就是將我交出去威脅最好的時候,我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了,但是,我看俾王勢在必得的樣子,一定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了,要不然,這個應該是同盟的兩人為何反目了呢?
我很想趁這個機會看到卓驍,我知道這個機會很微乎其微,但是比在斯拓雅手裡要好的多,他幾乎要把我逼上死路了,而現在,正是擺脫他最好的機會。
我開口了,在帳篷裡,我還估計不出時勢,只有繼續裝失憶,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再不出聲,也許就沒有機會了。
我想,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禁錮我,現在於他,最好的,還是把我放下來,我隔著帳篷聽見那個叫混曼答的人語氣裡的強硬,如今看到那窮追不捨的騎兵,他如果帶著我們兩個,似乎根本跑不遠!
這是我唯一擺脫他的機會。
我仰望著他,在一片廣袤土地上賓士的馬上,那近在咫尺的妖魅絕色的臉彷彿夜色裡酴釄的鬼羅蘭,在清冷的夜色普照著的素輝下,流瀉出一抹絕望的銀白。
雕刻完美的薄唇印染墨紫的妖嬈,襯著他濃墨閃耀的眼,流淌著傲兀,反射著湛湛熒綠,猶如曠野寂寞的孤狼。
寂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