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鴿子說:“媽媽怕被周家趕出來之後,我們母女生活一直沒有著落,所以在外面打了好多份工。她不敢讓周家的人知道,也不敢讓我知道,就一直瞞著我們。”
突然,她掩面,嚶嚶哭了起來:“媽媽查出來那個病已經有半年了,可是為了給我攢錢,一直沒有去治療。直到她前些天暈倒在浴室,我才知道她的病情已經擴散到了腦部,沒救了——”
周佳音把頭埋進了膝蓋裡,肩膀一抽一抽的聳動著。
葉晨拍著她的背,無聲的安慰著。
這大概就是她不願意認任氏夫婦的原因了吧。
她怕周夫人一旦知道自己最後的擔憂也得到了解決,恐怕真的會失去求生的慾望。
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和任奶奶打電話說過這個事情之後,她獨自在大街上游蕩者。
剛剛周佳音的一番話,讓她心情有些壓抑。
現在是初秋時節,落葉紛繁,地上滿是枯黃的落葉。
人們都換上了外套,走上路上,不時頭頂就有落葉飄下,被人踩在腳下,發出細碎的響動。
她踽踽獨行。
終於,走出那條小道,來到一條主幹道上。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喧囂浮亂。
她順著馬路牙子走著,數著腳下的青石板磚。
突然,一輛黑色的轎車從角落裡面衝了出來,一下子轉彎不及,撞上了馬路邊的石護欄。
接著,從車上跑下來兩個黑色西服的男人,跑到車頭看了看狀況,低低罵了一聲。
然後,跑到車廂裡面,抬出一個擔架,上面躺著一個呼吸急促的老者。
那老者淺灰色襯衣,鋥亮的黑色皮鞋,帶著文雅的眼鏡,衣著光鮮,身份看起來便不凡。
只是,在擔架上呼吸急促,胸口還有一寸深的傷口。
鮮血溢位來,染紅了他的灰色襯衣。
人命關天,形勢危急。
葉晨轉身向後退了一步,給他們讓出道來。
兩個黑衣人一前一後的抬著擔架,在大街上打著計程車。
但是,所有計程車司機都是在減速過來,看見老者狀況之後,一踩油門猛的加速,絕塵而去。
他們不想擔這個麻煩。
兩名黑衣人氣的直跺腳,毅然決然的決定抬著擔架在大街上朝著醫院狂奔過去。
葉晨看著他們,扭回了頭。
這世上悲歡離合,生離死別太多,不是每一個遇上的都需要管,而且,她也管不起。
正抬腳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撲通一聲,接著是老婦人的哭喊罵孃的聲音。
葉晨本不欲回頭看,奈何那老婦人的聲音太具有穿透力,在她耳邊環繞,真真是繞樑三日不絕。
她回頭一看,那兩名黑衣人被攔在了路上,焦灼不安。
他們的面前躺著一個藍色小褂梳著圓髻的老婦人,正扶著她的腿,哎呦哎呦的叫著。
那老婦人罵罵嚷嚷的指著那兩個黑衣人,哭著喊著說:“哎呦喂,我的腿啊,可真是疼死了。現在的年輕人啊,一代不如一代了,走路慌慌張張撞到了人都不知道送到醫院裡面去。哎呦媽呀,我這腿啊,肯定是骨折了···”
葉晨皺眉。
這是撞瓷?
這人也太沒有眼色了吧,那擔架上可是還躺著一個生命危在旦夕的傷患。
這人居然在這裡耽誤病人的救命時間。
那黑衣人不欲理那老婦人,急急忙忙從兜裡拿出一沓厚厚的鈔票,一把塞到老婦人的手中:“給,給給,給你,你自己到醫院裡面去看看。”
然後,抬著擔架就要走。
那老婦人看見那沓鈔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