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你說說。別人倒也罷了,反正我從小便聽著他們的嘮叨長大的,可父皇一直寵我愛我,為何現在連他也對我不滿?我是不是真的讓很多人失望了?”
秦堪搖搖頭。
弘治帝為何開始訓斥朱厚照,秦堪心裡大概懂了幾分。
不出意外的話。弘治皇帝的壽命大約只有半年了,現在他的身體狀況必然不怎麼好,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而未來唯一的皇位繼承人卻仍舊性喜玩鬧,性子荒唐不經,英明的弘治帝直到現在終於開始著急了。
千頃地裡一根獨苗。這根獨苗卻越長越歪,弘治能不急嗎?
朱厚照年紀小,他不懂父親的心思,也不懂大臣們的心思,他更不懂自己未來要承擔多大的責任,這種責任不是坐在皇宮裡批幾份奏本便能解決的。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朱厚照能將這些宮中秘辛向他傾訴,跟他討主意,說明這位未來的大明天子心中終於有了秦堪的一席之地。…;
這是一件好事。
從古至今能被皇帝記在心裡的人,一般來說有兩種結局,一是被皇帝殺了,二是飛黃騰達了,秦堪應該屬於後者。
“秦堪,我知道你一肚子壞水兒,快幫我想想法子,怎樣讓父皇和大學士們的脾氣小點兒,不要一見著我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太讓人難受了。”
這明顯強人所難了,人的脾氣不可能被外人改變,秦堪又不敢掐著弘治帝的脖子給他打狂犬疫苗……
“殿下,皇上和大學士們對你寄予的期望太深了,你是未來的大明皇帝,臣說句僭越之言,殿下若不想讓他們失望,應該多少聽聽他們的話,認真多讀點書才是。”秦堪深深嘆道。
朱厚照鼓起眼睛瞪著他:“連你也這麼說?為何我身邊的每個人都勸我做個聽話的好孩子?好孩子就一定要多讀書麼?好孩子便一定能治好大明江山?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皆一代英主,難道他們從小都是好孩子?難道他們從小讀書很厲害?我不知他們究竟是怎樣長大的,但我知道朝堂裡那些從小讀書很厲害的傢伙,其實都是一個個書呆子,又酸又腐,頑固不化,我一見他們便覺得討厭,若要我變成他們那副德行,我寧願做個不識一字的粗鄙村夫!”
朱厚照越說越激動,最後騰地站了起來,臉蛋漲得通紅,拳頭攥得緊緊的,彷彿胸中奔騰著一股抑鬱之氣難以抒發。
劉瑾和谷大用被震住了,秦堪也被震住了,歷史上只有一個朱厚照,他是獨一無二的,荒唐也罷,抗爭也罷,他終究是不一樣的正德皇帝,沉悶壓抑的數千年曆史裡,他是唯一一道耀眼的風景。
前堂內寂靜許久,秦堪才打破了沉默。
“殿下的見解令臣佩服萬分,不過請殿下恕臣直言……”
“想說什麼便說吧。”
“有種你到陛下面前說這話試試?”
朱厚照挺拔偉岸的身軀頓時如同被針扎破的氣球,須臾間便癟了下來。
“我若有這個膽子,何必找你討主意?”
“殿下,臣也是讀書人,而且是奉行君子之道的讀書人,臣不敢給東宮出什麼主意,認真向學才是王道啊殿下……”
朱厚照瞪著他,抿唇不發一言,那目光很不善,秦堪清楚,那是充滿了鄙視的目光。
“好吧,臣冒死給殿下出個主意……”
朱厚照眼睛亮了:“快說。”
“殿下不喜歡做好孩子,難道不會裝好孩子嗎?”(。。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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