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裡那些白天是正人君子,晚上是男盜女娼的文官,他們跟朵顏有何區別?不同的是,一個做足了表面功夫,另一個卻忽略了表面功夫。
秦堪深呼了口氣,嘆道:“你們沒錯,錯的是如今的天下形勢,塔娜,你是個好姑娘,如果不願回草原我也不勉強你,從今以後好好在侯府住下來,我保證,以後侯府的下人們絕不會再對你冷漠……”
塔娜眨眨眼,道:“下人不冷漠,你家夫人呢?”
秦堪忽然覺得有點頭痛。
“夫人……我家夫人我管不著她,這樣吧,你們草原不是崇尚用拳腳說話嗎?”
塔娜兩眼一亮:“你的意思是,我瞧你夫人不順眼,可以殺了她嗎?”
秦堪大汗:“不,不用那麼狂野,比拳腳就好,不準用兵器,更不準偷襲,記住,嚴厲禁止用兵器!”
塔娜的目光頓時變得很失望:“比拳腳有何意義?”
“意義就是,誰把誰打趴下,誰就贏了,她就掌握了話語權,服不服都得聽她的。同意嗎?”
塔娜彷彿找到了生命的意義,忙不迭興奮點頭:“同意,……繩子不算兵器,我可以勒死你夫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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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沉,夜幕甫降。
大戶人家門前燈籠一隻只點燃的時候,一名錦衣校尉進了山陰侯府,盞茶時分後,一身便裝的秦堪在侍衛圍伺下匆忙出門,上了進城的馬車,一言不發絕塵而去。
京師城東,福賓酒樓。
福賓樓裡的擺設並不如京師另幾座酒樓那般奢華,僅只三層高,裡面簡單地擺著毫不起眼的桌椅,看起來平凡之極,彷彿是專門為那些車伕販卒之流的下等人而開的簡陋酒樓。
然而京師裡的官員們卻都很清楚,這座酒樓絕不是車伕販卒消費得起的。兩年前,酒樓掌櫃從山東請了一位廚子掌勺之後,酒樓的生意便突然好到爆棚,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生意好了,價格自然也貴了,山東大廚親自掌勺做的菜價格更是貴得離譜,由於味道確實正宗,也吸引了許多京師的官員前來,一張簡陋的桌子前,三兩投合的官員點幾道菜,就兩壺燙好的花雕,頗得人生樂趣。
名聲一傳十,十傳百,福賓樓漸漸成了京師官員們去得最多的酒樓,一時帶動了京師的時尚。笑得合不攏嘴的酒樓掌櫃去年突發奇想,關門近一個月,將整個酒樓上下裝潢一新,從裡到外佈置得花團錦簇,富麗堂皇,如置身天堂般美好。
誰知裝潢之後,京師的官員們竟一個都沒再光臨,生意簡直門可羅雀,慘淡至極。
酒樓掌櫃急壞了,以為自己得罪了大人物,使了銀子到處打聽,終於才明白生意急轉直下的原因。
原因很簡單,官員們以前常來光臨,就是因為看中了酒樓的味道,和簡陋的裝潢。
京官都有錢,每年地方官員進京,各部各司上上下下打點孝敬,夏天的冰敬,冬天的炭敬,一年加起來便是了不得的大數目,誰會在乎朝廷發的那點微薄俸祿?京官有錢,但有錢不能花在明處,誰敢揣著銀子大模大樣逛窯子,吃大餐,花錢如流水一般,這人就離倒黴不遠了。
且不說京師裡每個角落暗藏的錦衣衛,東廠西廠的眼線密探,光是朝堂上的御史言官狠狠參你一本,你就吃不了兜著走,當官的敢如此瀟灑,付出的代價是非常慘重的。
所以福賓樓裝潢簡陋時,官員們樂意光臨,一旦裝潢得跟天上人間似的那般豪奢,官員們就必須躲得遠遠的,誰也不願意為了一頓口腹之慾而葬送了大好前程。
酒樓掌櫃是個有魄力的傢伙,知道內因之後,一咬牙將剛剛裝潢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