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嗎?”
同一時刻,玉後獨自靜坐在華帝翹楚軒的遺體前。
屋子裡靜謐幽暗,所有人都以為她正在施展“諦土神識”追索霍去病的行蹤,故此不敢驚擾。
她的視線須臾不離地看著翹楚軒頭頂上的那道刀口,用一種十分奇異的語氣說道:“翹楚,你囑託的事情我已辦到。他已挾持龍城順利突圍離去,接下來我所為有限,能否達成你最終的心願,只有看這年輕人自己的實力和運氣了。”
“呼——”屋中幽光一亮,一個青衣人站在了玉後面前,兩者之間隔著翹楚軒停放在棺槨內的屍體。
按照匈奴人的風俗,這具棺槨由外向內分做鐵、銀、金三層,等到夜間下葬。
青衣人冷冷問道:“翹楚軒為何要兵解?你為何要下令追殺霍去病?”
“你都看到了?”玉後的目光依舊垂落在翹楚軒頭上:“翹楚是用自己的死亡完成了他在人世的最後一項使命。而霍去病,他將繼承這一切。”
“魔衍者……”青衣人的眼裡爆出神光,陰冷一笑道:“我費盡心機培養出的弟子,居然是為他人做了嫁衣。梨雲姬,你和翹楚軒竟敢算計到我的頭上?”
“你明白就好。”玉後不動聲色道:“事情已經發生,便不可能更改。傲霍,翹楚所付出的代價,應該足夠抵償你的怨怒了。而且,我也很有可能賠上一個最心愛的弟子,甚至是玉華殿未來的玉後繼任者。”
青衣人哼了聲,說道:“兩個時辰後,玉華殿和北斗宮即將展開追殺。如果他死了,你們所做的一切都將變得毫無意義;如果他僥倖逃回長安,身後勢必流下一長串魔門子弟的鮮血。這也是你和翹楚軒樂見其成的事?”
“為了培養他,你不是也在冷眼旁觀飲雪魔刀砍下無數匈奴族人的頭顱麼?其中也包括了北斗宮的嫡系門人,對不對?”玉後反問道:“你有試圖阻止嗎,你有在乎過那些人的死亡嗎?”
青衣人漠然道:“我是他的師父,有責任保護弟子不受任何人傷害。”
“只是這麼簡單嗎?”玉後微微笑了起來:“至少我相信,倒在飲雪魔刀下的每個人都會死得其所。因為改寫我們先祖三千年前失敗命運的重任,無論他是否願意,都必須而且已然挑負了起來。”
青衣人瞳孔收縮如針芒一樣刺向玉後,徐徐道:“你在說‘我們’?”
腳下的草原在飛快地倒退,頭頂的秋日在緩緩升向天心。涼爽的風吹在青銅面具上,空氣裡隱隱飄散著發自身後的一股強烈男子氣息。
除了先前說的,他究竟還窺探到多少有關我的隱私?
龍城公主坐在馬上,可以清晰聽見霍去病胸中強有力的心跳聲。
儘管已將坐騎的速度催動到極限,但他神情裡卻沒有半分焦灼與緊張,倒像在飛揚快馬遊踏清秋,壓根不去擔心玉華殿和北斗宮的連手追殺。
龍城公主悄悄抬眼望向霍去病古銅色的臉龐,一滴汗珠凝在他的鼻尖上閃爍發光。
她情不自禁地覺得這傢伙簡直是漢人與匈奴人的完美結合體。有時他會裝出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模樣,讓人傾慕,讓人對他深信不疑;有時他又變得玩世不恭、尖酸刻薄,教人恨之入骨;而一旦憤怒起來,全身便會充滿彪悍的力量,連眼神也會變得兇狠決斷,如同一頭可怕的雄獅。
可有時候,他的神色裡為什麼會不自禁地露出一絲抑鬱與落寞?足以觸動所有少女柔軟善良的情懷。但只需一轉眼,身上的毒刺便狠狠突起,扎得人滿手是傷。
“我這是怎麼了,為何會忽然想起這些?”她恍然一驚,急忙令思緒回到現實。
“頭兒,咱們的方向好像走偏了。”骷髏頭仰望太陽道:“不是應該一直往南嗎?”
“沒有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