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飛奪路而逃,刑天蔑然道:“怕死鬼!”手中巨斧光芒一閃便神奇消失,巨靈大手似一道閃電掠空,將龍邪禪捏到掌心。
“喀吧!”
他的五指用力一緊,竟硬生生將龍邪禪渾身的骨骼經脈盡數震碎。
龍邪禪大叫一聲吐血昏死,被刑天一把如丟垃圾般扔在地上。
不遠處,幾名北斗宮弟子圍住被霍去病丟擲後廳的高凡和奇鳳雨,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景象,根本無法接受素來令他們高山仰止的師父師叔們,竟被一個渾如野蠻人的金色巨靈打得落花流水,慘不忍睹。
“這是人嗎?”高凡也是歎為觀止,情不自禁地感嘆,又自嘲道:“呸,簡直多此一問,刑天怎麼會是人呢?”
他正亂七八糟胡思亂想的時候,不料刑天的注意力已投向了這邊。
望著凶神惡煞一般迫近的刑天戰魂,高凡急道:“喂、喂,有沒有搞錯?我和鳳姨可是小霍的朋友。自己人不殺自己人!”
“只怕小霍也控制不了他。”奇鳳雨苦笑道:“所以他才把咱們擲到廳外。”
千鈞一髮之際,傲霍突然朝著茫茫夜空中說道:“你再不出來,人便要死絕了。”
周圍還能保持清醒的人們,朝傲霍目光望去的方向驚詫而視——他在跟誰說話?
東方的天邊已有魚肚白,紅日從青山後躍然露出了今天早晨的第一線光芒。晨曦之下,一位鶴髮童顏的老嫗手拄柺杖,從萬丈霞光中走來。
紅日彷彿為她而升,大地也為她而亮,連刑天也不由自主地轉身看向了她。
老嫗走得並不快,甚而有些老態龍鍾,但百丈外的她好似可以將這空間無限收縮,轉眼便來到人們的面前。
她是誰?為何有點兒面熟?刑天在自己混沌癲狂的記憶裡苦苦思索,猛地大吼道:“是你!”
“是我。”老嫗在刑天的金色巨靈前停下腳步。她矮小瘦弱的身子在對方如山嶽般高大的身軀前,竟絲毫不覺渺小。
“三千年沒見,我老了,你也老了。”
“胡說,我沒老!”刑天怒道:“姬軒轅,你一定知道姬軒轅在哪裡!”
“是的,我知道。但你無法見到他。”老嫗嘆了口氣道:“你不該回來。”
刑天雙乳兇光連閃,暴跳如雷道:“你不說,我就殺了你!”
老嫗搖頭道:“三千年前你說這話,我不服也得服。可如今你的魔識最多醒覺了四成,威脅不了我。”
“放屁!”刑天渾身金光爆閃,舉斧就剁,剎那間將拂曉的天空映得半邊金黃。空氣裡像是燃起金色的烈焰,狠狠將老嫗上空火紅色的雲霞吞噬。
“醃哈馬利食……”老嫗口中念動晦澀難懂的洪荒古咒,右手高舉起柺杖。
杖端迸射出輝煌赤光,直蓋過正午豔陽的光芒,仔細一看,竟是無數個寫有“禁”字的光符湧出,像火紅色大潮迎向金色巨斧。
“劈啪劈啪!”
一串串炫目的電光爆閃,巨斧絞碎層層疊疊的光符,可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凝滯緩慢。
“禁魔仙咒!”刑天猛揮盾牌,如風捲殘雲,震碎大片大片的光符。
然而從杖端湧出的光符竟似層出不窮,數量也急遽倍增,到後來鋪天蓋地幾乎遮蔽了人們的視野,便如深陷在波瀾壯闊的紅色汪洋中。
“叮叮叮——”
一道道光符印到刑天的斧上盾上,然後是他的手臂和身軀。
刑天身上的金光逐漸變暗,那一道道赤色的光符就像沉重的枷鎖層層加疊,不停禁錮著他的法力,到後來全身上下赤紅一團,已印滿了禁魔仙咒。
人們呆呆地注視著這場驚心動魄的仙魔之戰,不覺眼睛已被刺得通紅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