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肆意揉捏劉陵的玉手,微笑道:“郡主應該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七王之亂吧。無論人力物力,吳王劉濞都遠勝王爺,最後不到三個月就被周亞夫和魏其侯剿滅。
“王爺一旦起事,只怕還沒有打過淮水,就被大漢的軍隊敉平了。這種以卵擊石自不量力的蠢事,誰幹誰是傻瓜。”
“你太小看我們了。經過父王幾十年的苦心經營,淮南今非昔比。只要登高一呼,頃刻就能召集起十萬義師。”劉陵說道:“到時候北邊匈奴,南面閩越群起響應,分三路攻擊長安,至少能有七成以上的成功把握!”
“得了,郡主。這種話也只能騙騙小孩子。王爺勉強能掌握的,不過是那點少得可憐的禁衛軍和門客。他真要造反,有多少人肯冒著殺頭誅族的風險追隨?”
霍去病把劉陵的手拿到嘴邊輕輕一香,戲謔道:“這麼可愛的小手,我如何忍心讓它的主人被押上斷頭臺,在成千上萬的愚民鼓譟聲中身首兩分?”
“你胡說什麼?”劉陵氣得抽出手:“我們是正義復仇之師,怎會沒人追隨?”
“正義復仇之師?大凡發動戰爭的人,有誰不為自己冠上高尚聖潔的口號呢?就連匈奴人劫掠漢地,也會被他們說成是為了種族生存,驅除劣等民族。”
霍去病毫不理會劉陵的怒色,笑吟吟說道:“即使真的是為了復仇,那也只是你們劉姓王族家事,又憑什麼讓天下百姓拼得血流成河?到最後,誰做皇帝還不是一樣。依我看,把匈奴的大單于請來做大漢天子,也不會有啥差別。”
“胡說八道!”劉陵覺得自己在霍去病面前像個孩子,不管是動情的傾訴還是理智的分析,都被這油鹽不浸的無賴話語輕鬆化解,順帶還捎上三分挖苦,半真半假地令她無所適從。
“是嘛?看來你並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人人想當皇帝,這是人類原始的慾望,並非什麼罪孽。但首先必須看清楚,自己是不是那塊料。”
霍去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比如我,就很有自知之明,能睡在青樓裡就很滿足了。其實,天子的皇宮不就是個最大的青樓嗎?裡面的嬪妃未必有青樓裡的姑娘漂亮多情,還偏偏非得裝出一副雍容矜持的痴女模樣。
“至於王爺嘛,編撰《淮南子》是他的拿手好戲,起兵造反還是免了吧。對了,還有世子,他和天子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都姓劉……”
“你說夠了沒有?”劉陵咬牙剋制著憤怒:“給我滾下車去!”
霍去病有趣地看著劉陵,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在對方徹底發作之前猛地一把摟住她的脖頸,將火熱的嘴唇重重封在了那張櫻桃小口上。
劉陵扭動抗拒,使勁拍打他的後背,但卻漸漸察覺自己正在熱烈響應他的親吻。
她的怨氣慢慢溶化的同時,就聽到霍去病用沙啞的嗓音在自己耳邊輕笑道:“現在,我更想和你一起滾到柔軟的床上——”
劉陵醒來時,屋外的夕陽正透過窗簾照射進自己的閨房,在靜謐中閃著金光。
經過一個瘋狂的上午,她渾身痠軟得像一灘稀泥,躺在床榻上一動也不想動。曾經飽經滄海的自己,在這個男人幾近粗暴的攻勢中,竟如一個初嘗禁果的處子婉轉呻吟,忘乎所以。
她轉過頭,看到霍去病輕輕地發出酣聲還在沉睡。此刻的他就如一個孩子,臉上沒有了剽悍深沉,只是安靜地躺在她的身邊,嘴角卻依舊浮起一抹壞壞的笑意。
她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地撫摸霍去病烏黑的頭髮,似乎不願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我是瘋了還是痴了?我又是否可以完全相信你呢?”她喃喃地低聲自語:“但不管怎麼說,你是我一生中遇到過最令人發狂的男人。”
忽然,她發覺霍去病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正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