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力,當然清楚這一刀深深插入心臟,不可能再有生機。
溼闐幹走近霍去病,俯身試了試鼻息,而後朝玉後微微搖了搖頭。
人群裡,折蘭胭突然一聲尖叫,掩面飛奔而去。科槐匈顧不得旁人驚詫的目光,風風火火地追了下去。
拓寒望了望自己腰間的徑路刀,露出苦澀的笑容,朝霍去病的遺體拜了三拜,霍然起身一聲不吭地退入人群裡。
玉後彷彿這才緩過神來,驚疑不定地瞧了眼傲霍,輕嘆:“回去吧!”
傲霍緩步走到龍城公主近前,語氣溫和地說道:“公主殿下,幫我個忙好不好?”
龍城公主倏然一省,恍惚中差點以為是霍去病在對自己說話。待看清面前的傲霍,她的星眸又黯淡下來,心不在焉地問道:“我能幫您什麼?”
“替我將他埋了。”傲霍拾起霍去病的飲雪魔刀塞到她的手裡:“就用這把刀吧。”
龍城公主就像一個木偶人,茫然不覺地接過飲雪魔刀,甚至沒聽清傲霍在對自己說什麼。
她只是意識到,霍去病真的死了,死在了他師父的刀下。
玉後默默注視龍城公主半晌,吩咐道:“呼衍,將折蘭胭的靈鷲留下。”
呼衍噩明白玉後這麼說,等於是默許傲霍的建議,應了聲將靈鷲喚來。
龍城公主握住飲雪魔刀刀柄,痴呆地佇立在原地,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第九章 紛飛
天黑透了,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沒有光,沉沉地壓得自己幾近窒息。
人走空了,猶如她麻木的芳心——空蕩蕩,像在虛空裡無所依的飄浮。
她的手緩緩撫過霍去病的面頰,竟能依稀感覺到他肌膚上的餘溫。
“頭兒。”骷髏頭有氣無力地伏在霍去病胸膛上,沒有一點兒重獲自由的喜悅,嘆了口氣說道:“好歹傲霍還給你留了個墳頭,往後我會記得常來掃墓。”
她的心更難受了,忽然察覺到隨著霍去病的離去,也帶走了自己心裡的很多東西。
“你一直說想看一看我的臉,可是我卻不能——”她宛如夢囈地對著他低語:“現在可以了,你還願意看麼?無論多久,都沒關係……”
她揭下臉上的青銅面具,將螓首湊近到霍去病的眼前,似唯恐天太黑令他看不清楚。
“你看見了麼?”她痴痴問道,眼裡充滿柔情:“為什麼你不願睜開眼睛?”
“啪!”一滴淚水順頰而下,墜落在霍去病鼻樑上,閃著晶瑩的光亮。
“公主,別傷心了。”骷髏頭望著她的背影勸道:“還是讓頭兒入土為安吧。”
龍城公主好似沒聽見,喃喃道:“他沒有死,我感覺得到,他還活著……”
“完了。”骷髏頭傻了眼,咕噥道:“一個死了,一個瘋了。”
話音未落,他驚愕地看到霍去病頭上的黑髮竟在悄然地轉為詭異的紫紅色。
“這是怎麼回事?”骷髏頭目瞪口呆,一下子有了種在作夢的錯覺。
不是幻覺,不是夢境,霍去病的頭髮真真切切地發生了顏色的變化,就如龍城公主摘下青銅面具直迎金不炎和尺度天時的景象一樣。
“心跳,他又有了心跳!”在片刻的發呆後骷髏頭突然大叫起來,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道:“他不會是被人借屍還魂了吧?”
龍城公主卻異乎尋常地冷靜,只是朝向霍去病的俏臉業已淚流滿面。
“他和我一樣,是魔族後裔。”她輕聲自語,眼裡閃爍著喜悅的光:“他擁有不死之軀的神賦——令他死去後又活過來。難怪我剛才感覺到了什麼,竟會是這樣……”
又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霍去病有了呼吸,那模樣便像是沉沉地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