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難言之隱,又如何傾訴?面對胤禛的步步逼問,慧珠無聲的反問。胤禛見慧珠一臉迷思,似陷入某種困境脫不的身,心內生憐,轉身步至跟前,攔住她的雙肩,柔緩了語氣,低聲說道:“可記得朕曾經許諾過的話,你儘管放心告訴朕就是。”
冷酷無情的胤禛,她見過太多,而柔聲撫慰的他卻是難以得見,不覺感情起了偏頗,心中是沒了主意,不知是否該一吐心聲,想來想去,只叫道:“皇上的言行舉動,臣妾不敢相信,甚至是害怕。”說完,想起胤禛眥睚必報的狹隘霸道性子,又覺方才所言實屬衝動,只好低頭不去看他。
胤禛面上雖寬容的聽著,心裡卻是大怒,但為了一揭謎底而作不得,只淡淡的“哦”了一聲,問道:“此言何解?朕竟讓你如此害怕了。”
慧珠此時正心亂如麻,分不得胤禛話裡作假的成分,於是一吐為快:“人誰無情?皇上與年皇貴妃同床共枕多年,仍能豪無顧念的棄她至如斯。但這只是你們間的事,與臣妾無關。可臣妾偏偏害怕的就是,不知哪一天,皇上也會這般對臣妾。”
胤禛怒意難壓,死死咬出一句:“你真如此想朕?”
慧珠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半晌方道:“皇上開口晉封臣妾的那晚,曾說您欲用年節晉封臣妾和嬪以下的宮妃,後面臣妾才知裡面也有年皇貴妃。還有臣妾感覺得出,上月你對臣妾的好,有大半因素是要刺激皇貴妃所為。所以。。。。。。臣妾害怕,不知哪一日皇上會計謀到臣妾的頭上,又或是拿臣妾為餌對付他人。”
道出因年氏猝死引起的陰影,慧珠雖心惴惴不安,卻輕鬆了不少,於是抬起頭,堅定的看著胤禛,吁了口氣道:“是的,臣妾害怕皇上對臣妾虛情假意,以至滿腹算計。”聽後,胤禛呲之以鼻,嘲諷道:“算計?虛情假意?熹妃啊,朕一直以為你遇事通透,想不到你是畫地為牢,自以為是。”
聞言,慧珠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冷硬的面龐露出譏諷的神情,一時大訝徵楞當場。胤禛嘲諷不變,玩味道:“弘曆、寶蓮的身份恩寵是朕予的,你的榮華尊位亦是朕給的,就是鈕鈷祿府的日漸富貴仍是朕有意授予的。如此,你認為你有什麼地方需要朕去算計,或是與之虛情假意,你未免太想當然爾。”
毫不留情面的話清晰吐出,慧珠一怔,隨即細細一想,確實是這個理,她寒門,如今的富貴權勢,皆是胤禛給予。說句不好聽的話,胤禛若是要收回,直接下旨就是,根本不需算計她,那她又何必執著於此?反成了杞人憂天!
只是。。。。胤禛對李氏、年氏如此,更放縱親子弘晝成了紈絝子弟,單身這份絕情狠心,已讓她心寒,全身止不住瑟瑟抖。
板正慧珠的雙肩,胤禛俯視相對,不掩淡淡的關切道:“怎麼了?可是方才沐浴著了涼?朕讓小祿子宣了太醫過來。”說罷,轉頭欲喚人,可一聲未出,卻被一隻白嫩無骨的素手捂住薄唇,聽得她道:“臣妾沒染風寒,就是。。。。。”
話略一遲疑,慧珠又猶豫了一下,方順勢倒進了胤禛的懷裡,埋厚實的胸膛之內,遮去臉上覆雜的神情,帶了一絲探究意味,悶悶的問道:“今日下午,臣妾玩骨牌的時候,見到了弘晝。。。他有些頑劣不堪,臣妾耳聞他諸多。。。事蹟。可皇上向來為人嚴謹,是為嚴父,而弘晝仍是如此沒個章法。臣妾真怕。。。有朝一日,弘曆他也會變成這樣。”
胤禛抵在慧珠髻上的面龐一僵,複雜的情緒也在面上一一閃過,隔了良久,他才微嘆一聲,轉而目光幽深的望向窗外風雪肆虐的黑夜,道:“弘曆與弘晝是不同,你不必為此擔憂。”心裡悠長一嘆,弘曆心思極沉,弘晝如此荒唐,才是對兄弟二人最好的,否則如弘時那般,才是。。。。。
想到這裡,胤禛眼裡瞬息一變,雙臂卻圈住懷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