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吃癟, 李碧梧彷彿又找回了自己的樂子,「師妹啊師妹, 沒想到我門淪落至此,求著別人都不肯來。我們這用毒用藥聞名的門派, 一個兩個皆被一個使蠱的給拘在此地。可見我門沒落至此, 也不怪旁人看不上。」
李碧桐乜著眼, 「我門何以沒落至此?罪魁禍首不就是你?你有什麼可樂的?」
李碧梧笑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你拿藥害我在前,造這麼個破谷來躲我在後;作繭自縛,鬧這麼出笑話。若非如此,旁人又何至於看不上咱們?」
李碧桐不言。
李碧梧問道,「怎麼師妹與我無話可講了?」
李碧桐深吸了口氣。
李碧梧道,「怎的,還生氣了?」
李碧桐猝然罵道,「你少說兩句。」
李碧梧喲了一聲,笑道,「消消氣。」
洞府之中靜了一瞬,李碧桐忽然說,「師姐,到這個時候了,我們仍要這麼針鋒相對麼?」
話音中似有惋惜之意。
李碧梧愣住,「到什麼時候了?」
李碧桐卻不再理她,從獸眼往外找了找。
外頭昏暗無比,她所處什麼也看不清,只得遠遠喚了一聲,「小兄弟?」
沒有應答。
李碧桐試著又問了一次,「你肯不肯做我門弟子?」
仍無半點響動。
倒是李碧梧答了句,「聽起來進氣少過出氣,頂多還有兩個時辰了吧。」
李碧桐問他,「你還剩兩個時辰,你……究竟作何打算?」
過半晌,黑暗之中有氣無力地講了句,「說實話,我現在渾渾噩噩。」
李碧桐知曉他是走投無路,又知道她乃是修行之人,決不會見死不救,故想想拿命一搏。
故冷冷一笑,「不,你目的明確的很。」
長孫茂嗯了一聲,倒也沒否認:「要救一起救,不救都別救。」
儼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李碧梧聞言不禁又笑了起來,「一個頑固,兩個頑固,結果誰都落不著好。你們二人之中,無論是誰,先答應下來,又如何?」
等了半晌,仍是誰都不願先鬆口。
山洞之中,半點響動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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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碧梧一動也不能動,那兩人又都不講話。
她半點樂子也沒有,無聊得直打瞌睡。
正安靜時,山壁忽然脆響了一聲,有個東西之從她頭頂墜落下來。
李碧梧隨之一捉,捉到一隻捲紙。
指尖霜凍緩緩解開,李碧梧以濕漉漉地拇指將捲紙推開一看,忽然笑了,問,「師妹,你被囚了多久?」
李碧桐答道,「一年多罷,怎麼?」
李碧梧將那頁紙正正反反看了幾遍,「你幾個弟子,還挺忠實。」
李碧桐明白是有弟子潛伏山外,見巴德雄跑了,便試著用機關遞訊息進了來。
立刻追問,「紙上說了什麼?」
李碧梧道,「白朮說:黃芪乘白鸛去追巴德雄了,我守在此處,師父可好,接下來如何,可要請人來助?」
李碧桐立刻問,「追到了麼?」
李碧梧笑道,「不知道,信上沒寫,只問你如何打算。」
李碧桐略作一想,「告知他:靜待乾道與黃芪歸來,再作打算。」
李碧梧隨口答應下來。
纖指一轉,紙頁背後灼出一行紫色小字:「賊追到否?為師有難,請尹寶山立刻來救。」
旋即將捲紙一捏,飛入頭頂幾寸高機關小洞之中。
不過眨眼的功夫,頭上機竅開啟,又墜落一隻紙卷。
上頭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