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油滑好色的,自然是指張自賢。
謝璡慢慢將劍攥緊,不答話。
「另一個倒是頗得我意,可惜剛正不阿極了,任我百般撩撥,也無動於衷……後來他恨極了我,恨不能將我千刀萬剮。」胡姬接著又說,「小郎君性子又好,臉又漂亮,可真會生,叫人喜歡死了……」
胡姬伸手又要來行輕薄之事,忽然聽見鏗地一聲,整個人翻倒在地。
腦袋上捱了一掌,腦中嗡嗡作響,半個腦袋都是懵的。
她伸手捂住發燙的耳朵,顯然有些意料不到。
再抬頭,劍已指到她臉上。
謝璡垂頭,一臉我忍你很久的表情,卻仍好言好語勸道,「姑娘,你神神叨叨,非說自己是千目燭陰借屍還魂,這鬼神邪說,我雖不信,卻也同情你神志不清,沒有為難你。」
他深吸一口氣,顯然之後的話講出來連他自己都難為情,「可你身為女子,卻處處對我行非禮之事,實在寡廉鮮恥。我起先無非念在你是胡人,故好心好意同你講理,你卻只裝作沒聽見。我本不願對女子出手,實在逼不得已。」
謝璡低頭,見她縮成一團,雙唇緊抿,好似有些委屈,又心生不忍,「一會兒我會將你打暈,會有點痛。事出無奈,你且忍著,對不住了。」
他也不願傷人,將劍還入鞘,才動臂向她拍去。
胡姬一動不動,仍抱臂縮在地上,定定望著他,忽然聲嘶力竭一聲:「救我!」
謝璡手頭動作一滯,「什麼?」
胡姬忽然飛撲上來,將他雙腿死死抱住,仰頭,眼眶通紅,大聲叫道:「公子,救命啊!」
還是那雙艷綠的眼睛,裡頭渾然生出了瀲灩柔波,看起來脆弱且無助,儼然換了個人,臉相貌都有些跟著變了。
謝璡愣住,幾乎有些相信她的說法,「你是施綺香?」
施綺香點頭,「千目燭陰死前給我種下郭公蠱,令我——」
話音戛然而止,女子張了張嘴,抬頭望向謝璡,像啞了一般,緩緩垂下頭。
再抬頭時,臉上仍舊那副森然神情。
丹唇微啟,欲說還休。
謝璡不明所以,湊近些許,再問,「千目燭陰令你什麼?」
女子定定看著謝璡。
只一眼,謝璡莫名渾身汗毛倒豎,兜頭便是一劍鞘——
但來為時已晚。
瞬間,一線藍光從她嘴裡飛出。
那是根帶著淡藍煙氣的銀針。
「咻」地一聲,謝璡肩膀一酸,連人帶劍飛了出去,釘在了牆壁上。
他右手摸了摸左肩,什麼也沒摸到。
似被一股無形之力攥住,甚至不覺得痛,但就是無法動彈。
那胡姬站起身來,兩指一捻,一送。
兩股淡藍火苗如長了眼,分別刺入他左右手腕。
謝璡只覺得掌心一涼,兩手便再不聽他使喚。
胡姬右手五指一張,一推。
謝璡雙臂高舉,大字型攤開,掛在了壁上,自此再不能動彈。
他心道,一身兩魂,我真是年幼無知,信了你的邪……
胡姬站起身來,闊步走過來,照著他左右各是一個響亮巴掌,罵道,「媽的,好言好語不肯聽,敬酒不吃吃罰酒,怎麼這麼賤?」
石壁上方門洞一開,骨力啜半個身子探進來,對此情此景顯然見怪不怪,「噬骨釘住了?釘住了好,釘住了老實,一會兒也能省些力氣。」
胡姬餘怒未消,胸口起伏,又罵了句,「待事了了,將他押回鄯城。」
骨力啜愣住,小心翼翼問道,「押回去做什麼?」
胡姬想了想,「押回去做孌奴,玩膩了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