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塊紗布,時不時看向杜朗,等待著他像槍戰片中常放的那樣說一句,“子彈取出來了。”
這時候容貞有些沉不住氣了,她不禁問著丈夫,“怎麼這麼長時間?”
“子彈有點深,多花了時間,萬幸的是骨頭沒什麼大礙。”杜朗專注地盯著傷口,手上的動作顯得小心翼翼。
絮兒又扔掉了兩塊紗布,終於聽到杜朗欣喜地說了一聲,“子彈取出來了。”
心裡的大石塊瞬間消失了,她告訴自己這樣關心他,完全是因為對他懷著內疚的心情,並不是別的什麼可笑的理由,因為她永遠不會忘了他曾經對自己做過的種種髮指的事。
不知又過了多久,杜朗縫合好了傷口,綁帶一圈一圈纏在肌肉糾結的肩上。
容貞端著另一隻空托盤過來,杜朗開始脫粘著血液的手術套。
絮兒看了眼扔在垃圾桶的血衣,又見他光裸著胸膛,“我去給你拿件衣服。”
他失血過多加上體力消耗太大,從始至終都虛軟地靠在椅子上閉目休息,卻因為她一個輕微抽開手的動作而陡然睜開眼睛,“別想找理由逃開我!”
他迅速抓住她滑走的手,霸道的語氣削減了許多,聽在耳朵裡倒是罕見的柔和,似乎還滲雜了些恐慌。
她的腳步凝固了,內心深處某處柔軟的地方彷彿被輕輕觸動了,妥協地嘆了口氣,“你別緊張,我不走就是了,可是你現在的體力……”
正在這個時候,容貞跑過去開啟了手術室的門,外面走廊裡站著幾個身影,貝爾率先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四個抬著單架的黑衣人。
鄭卓看了眼嬌小的身影,如她說所,靠這副瘦弱的身體扶著他回古堡根本不可能,考慮到這裡他微微頜首,同時更加用力抓緊了她的手。
眼見著他被人抬著走,而她卻不得不亦步亦隨地跟著,外帶接收著杜朗夫婦投來的異樣眼光,她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在這個魔鬼的心目中變得這樣重要了。
大概是她像一個人吧,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不是經常提到替代品嗎?他把她當成青黎的替代品吧,所以他才會在受傷後最虛弱的時候,緊緊抓著她的手,只因為她是另一個人的替代品。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他在耍賴
她看著手掌裡溫熱的鮮血,濃濃的血腥味直衝進鼻孔,茫然著抬起頭,眼前的世界也全是血一樣的紅色。
是他的血嗎?全部都是他的血嗎?她害怕極了,下意識地張口驚叫,卻聽不到任何聲音,耳朵裡盡是瘋狂刺耳的槍聲……
她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醒來,心彷彿還在胸口震跳,眨了眨眼,原來自己不知不覺趴在他的床沿睡著了,外面是什麼時候了?
她轉過身看向窗外,發現了自己的右手被一隻霸道的大手像所有物一樣緊貼在裸露的健壯胸膛上,熱熱的體溫透進掌心裡,有種不可名狀的暖流隨之盪漾到全身。
她記起來了,早上從診所出來後,他隨即昏睡了過去,杜朗說他需要休息和靜養,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包括貝爾。
她也想下去休息,可他像落水者抓住稻草一樣緊攥著她,她試了幾次想要掙開,他卻用兩隻大手緊裹住她纖細的手。
她無可奈何,只得留了下來,一夜沒睡,她也累極了,然後就睡著了。
“咕咕……”她摸向乾癟的肚子,兩天一夜都沒有進食了。
目光四處搜尋著,看能不能找到水果之類的先填一下肚子,令她失望的是,什麼也沒有,房間裡除了一個豪華氣派的酒臺,上面擺滿了各式洋酒之外,似乎沒有任何食物的蹤影。
她認命地耷拉下頭,咦,床沿上放著一部手機,這不是她的手機嗎?被安德魯綁架後,手機就落到了他們手裡,怎麼會跑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