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陪他
她放下碗,發現餐車一側放著幾瓶藥,一杯溫水下面壓著一張紙條,上面標明一次要吃哪些藥,看來這個任務又要落在她身上了,她仔細對著紙條上所寫,在幾個不同瓶子裡拿了相應的藥量。
“該吃藥了。”她手裡託著藥打算放到他沒有受傷的手裡,卻發現他原本放在被子外面的左手不知什麼時候塞回了被子。
他倚著靠枕,靜靜看著她,一副理所當然等著她喂的模樣。
她毫不懷疑這傢伙是故意的,咬著唇,將掌心的藥喂進他嘴裡,然後再喂他喝水。她順手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再看他的時候眼眸已經合上,似乎昏昏欲睡了,大概是藥起了作用。
她竊喜著幫他把靠枕放平,讓他睡得舒服一些,又把滑到他腰際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他裸露在外的胸口。
最後看了眼他纏著繃帶的右肩,手又莫名地一抖,眼前彷彿又看到了滿身是血的他。這次槍擊的記憶太深刻了,她想自己有一段時間可能要做噩夢了。
替他蓋好了被子,她拿起手機直起身,手腕又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抓住了,她幾乎快要瘋了,深吸了幾口,低聲問著,“你到底想怎樣?”
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顫,卻牢牢扣著她的手,唇間呢喃著,“不要離開,陪我!”
他有這麼多手下和女傭,還要用她陪嗎?又想折磨她,把她當女傭使喚倒是真的,心中有個聲音大聲提醒著她,可偏偏心裡還有些不捨,他受傷也是因為她。
“我全身贓得要命,就是想出去洗個澡,我保證做完了清理工作,我還會回來,這樣可以嗎?”她的聲音裡充滿了誘哄,說完這些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
“不要出這個房間,裡面有浴室。”他蠕動著雙唇,嗓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微蹙起眉心,彷彿在努力抗拒著越來越濃的睡意。
“好,我答應。”她口氣無奈,心想今天要是不答應這傢伙肯定又要死抓著自己不放。
果不其然,他聽到這句保證逐漸舒展開眉頭,她的手也一下子得到了自由
這個魔鬼連受傷都要折磨她,真是變態,她憤憤跑向浴室,看著鏡中的自己頭髮像雜草一樣贓兮兮的,臉上混合著泥土和血漬,身上的衣服有幾處也磨破了,總之整個人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她急忙拿掉揹包,脫去身上的衣服,開啟蓬頭沖澡,半個多小時後,她總算徹底清洗好自己,可問題來了,她好象沒有乾淨衣服換。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傢伙吃了藥過了這麼久應該睡得挺沉,她暗自打算了一番,拉開浴室的門探頭看向大床,確定安全後,她才裹著一條浴巾,赤著腳匆忙跑了出來。
開啟衣櫥,毫不例外地裡面掛著清一色的男式衣服,她翻了一會,最後決定還是穿那件藍色的緞袍,她套到身上後,再繫上腰間的帶子,雖然過大,但卻有一個好處就是密實地罩住全身。
她拿著浴巾擦頭髮,瞄了眼大床,他吃了藥之後睡得安穩極了,估計她現在就是跑出去,他也渾然不覺。不過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她決定留下來。
擦乾了頭髮,她坐到床前的椅子上,拿起手機翻看,之前她喂他吃藥的時候,手機就一直震動得不停。沒有說一聲,突然消失了幾天,南方應該是最著急的一個了。
手機裡全是資訊臺發來的簡訊,提醒著她在關機的時候有哪些人打過電話,其中南方打過來的只有三個電話,大多數卻是奐哥哥打過來的。
奐哥哥打過來肯定是發現她又有幾天沒去學校,急著找她,南方只打了三個,倒在她的意料之外。
南方曾經耳提面命,盛天有一套嚴格管理藝人的模式,一切要聽從安排。像她這樣沒有事先說一聲就消失,後果可能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