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公子韓幸簡直是雪山上的白蓮花,她那樣的姑娘不喜歡韓幸才不正常。
不想再看他們倆親熱的場面,他長嘆一聲站起來,漫不經心吊兒郎當道:“聽說城裡的‘楊柳枝’新來了幾個會彈琵琶的胡姬,爺得去陪她們唱唱曲談談心,阿幸,你陪你的珊兒吧。”
她立刻又瞪他一眼,目光滿含鄙夷。
他想想,應該是因為他剛才叫了“珊兒”,所以她瞪他,這個乳名好像只能由親近的人來喚,他與她,好像並不熟,統共也沒見過幾次面。至於鄙夷……他想,他或許不該找這樣一個藉口,說要去喝什麼花酒,但,就算不找這個藉口,他似乎也不會給她留下什麼好印象,畢竟他被貶北郡府的原因天下皆知。
她瞪他,他裝沒看到,也不跟她計較,轉身走出很遠,聽到風將她的聲音刮過來:“韓幸,你不準和他一樣去那種地方!”
“好好好,我不去,那珊兒陪我唱唱曲談談心如何?”另一個他在笑。
他的腳步因她的話頓了頓,抬頭看著眼前茫茫的大草原,心想北郡府真他孃的冷啊,從皮肉一直冷到心尖上,他怎麼偏偏就被貶到了這種鬼地方?他逍遙快活了十九年,為什麼偏偏在這種鬼地方遇到這樣一個她?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她和另一個他的曲子,他卻愛上了不撒手,一直奏了二十多年,時至今日,他們做了快二十年的夫妻,此時肯與他琴簫合奏的人仍舊不是她。即便他喝醉了,也知道,不是她。二十年多年,她竟一次都不肯與他合奏……
“哈哈哈,好曲子!好曲子!朕……朕愛極了這曲子!”
一曲畢,景元帝大笑出聲。
黎戍是掌儀司的司正,景元帝要聽戲他自然得伺候著,第一次見到皇帝陛下大醉的場景,第一次看到陛下奏簫的風姿,他瞪著雙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聽著景元帝朗朗的笑聲,八卦的毛病又犯了……
黎戍小心地往前挪了一步,湊到太監總管高賢旁邊小聲問道:“高公公,陛下今兒個因何事龍顏大悅啊?”
高賢手裡握著拂塵站得筆直,身子半點不動,眼睛也不轉,陰陽怪氣地答:“掌儀司正的眼神兒可真好,一眼就瞅明白龍顏大悅著呢。恕老奴愚笨,真不清楚龍顏為何大悅……”
“喂,我說高公公……”黎戍當值,穿了整整齊齊的朝服,聽見高賢這麼說話,真想拿頭上的烏紗帽狠狠扣在他的腦袋上,自從他當了這個掌儀司的司正那天起,這死老太監就一直瞧他不爽,陰陽怪氣地嗆他,愛搭理不搭理,他到底哪兒得罪他了!
然而,怒歸怒,黎戍能屈能伸,生生把髒話粗口都嚥了回去。
呸,不說拉倒,誰稀罕知道!跟一個死太監斤斤計較,不是他黎戍的作風!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陛下今兒個這麼高興,這戲得唱到什麼時候才能散哪?赫將軍破天荒約了他一起吃晚飯,總不能叫他等太久吧?
黎戍心裡跟貓撓似的又急又癢,招了個手,讓一旁的小太監過來,湊近了吩咐道:“去,給爺去長興街碧波閣告訴赫將軍,就說爺一時半會兒散不了,趕不過去,讓他和我家小狐狸先吃著。”
小太監聽話地點頭,轉身就走,又被黎戍從身後逮了回去,補了一句道:“讓他們慢點吃,一定要等著我!”
……
百里婧回到相國府時,木蓮也已經回來了,整個相府上上下下,除了墨問,都出來接旨,人人都聽到了景元帝的旨意,看到了百里婧左側臉頰上紅腫的五指印。
正文 第130章
性子囂張跋扈的婧公主,從來只會給別人顏色瞧,如今她竟捱了打,簡直匪夷所思。聖旨宣讀完,福公公與左相在一旁單獨說著什麼,其餘的下人散的散走的走,或者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嘀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