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到了百里婧那裡,他救了她,仍舊是那般熟練的動作,好像一開始就等在那,等著接住落魄的百里婧。
百里落渾身冰涼,拳頭握得緊緊的,她揚聲問:“韓曄,你瘋了嗎?!你為什麼要救她!她來不來這裡,與你何干!”
韓曄未回答百里落的問,因為百里婧一掙脫他的束縛便朝他出手,他專心地應對她的招式,可看起來卻像在鹿臺山上與她日常喂招時那樣手下留情。
菩提樹下雪花紛飛,此景看起來倒頗為浪漫。
不出十招,她已在他懷裡,雙手被反剪,再動不了。
韓曄的笑那般溫和:“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能逃到哪兒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嘲諷的意味,也不含揶揄,大約只有他來說,才能聽出溫和寵溺的意味。
聽在百里落的耳中,幾乎五雷轟頂般難以置信,而在百里婧聽來,卻完全是另一種意思。
她此刻心裡不愛任何人,只有滿滿的恨意。她也顧不得是怎樣的場合,顧不得面前的人是誰,不去想他們曾經有多少情分,她就是恨,只是恨,她手腳被束縛動不了,便狠狠地一口咬在韓曄的胳膊上,隔著衣衫,咬到了韓曄的血肉。
韓曄的笑驀地收了,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恨和集聚的淚,他保持著抱著她的姿勢,一隻手輕輕地撫上了她的頭,將她壓在了懷裡,任她繼續咬。
彷彿被她咬傷咬痛,是他的幸。
百里落再也看不下去,她如何能容忍她的夫君跟百里婧這個小賤人如此親密?他們竟在她的眼前放肆,當她完全不存在!
“韓曄,你欺人太甚!當我死了嗎!”百里落移步上前,一掌朝韓曄懷中的百里婧劈去。
韓曄的步法飄逸,不動聲色地躲開,未讓她傷及懷中人一絲一毫。
百里落惱怒更甚,已恨紅了眼睛,故而下手招招狠辣緊追不捨。
忽聽得“卡擦”一聲,百里落的手腕應聲而斷,她疼得跪在了雪地裡,不敢相信地望著耷拉下來的左手腕。
百里落仗著這些日子韓曄對她的縱容,心裡早已下了定論,覺得韓曄絕不會殺她,他還要利用黎家的勢力,便只能繼續與她合作,保護她不受旁人刺殺。
她如此地有恃無恐,卻沒想到韓曄的確未捏碎她的喉骨,他擰斷了她的手腕……
他讓她變成了如百里婧一般的廢人。
百里婧已經鬆開了韓曄的胳膊,她的唇上沾著韓曄的血,與她蒼白的唇色相映,顯得格外豔麗,有一股驚心動魄的美。
她也同樣吃驚地望著百里落的斷腕,久久無法回神,她的人仍舊被韓曄束縛在懷中,他似乎已不願再放開她。
“韓曄,你……你……”百里落慘叫著,在雪地裡痛得打滾。
百里婧的耳轟鳴,好像已被雪凍傷,她看著百里落張開的口和猙獰的表情,卻聽不到百里落的聲音。
因為,韓曄低下頭,貼著她的耳邊輕聲道:“我回來找你了,丫丫。最壞的時候……我會在你身邊。”
正文 第260章
雪飄落的聲音那麼細微,百里婧發現她並不是在做夢,韓曄的氣息就在她的頸側……
最壞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她最壞的時候……
即便是最壞的時候又如何,誰又稀罕他陪在她身邊?
“我不要你。”百里婧搖頭,唇角冰冷地補充道:“哪怕我一無所有,也不要你。”
她說得堅決,聽起來一點都不似賭氣,韓曄卻並未因此而冷下心,他的長臂仍束縛著她,語氣溫和,像是永不會發脾氣似的說道:“要生氣要怨恨都由你,丫丫,我已回來,不會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