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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死……”百里婧輕笑,眼皮太沉,她只能閉上眼,喃喃:“怎麼我到死……還只能是個累贅呢?”
箭雨無休無止,韓曄再有本事也並非三頭六臂,他且走且退,眼看著被逼至一方斷崖,黑衣人的氣勢才算恢復了些,越發拼命地進攻,忽然,數聲慘叫自黑衣人後方傳來,只聽有人大喊:“小心後面!”
有人殺了過來,令黑衣人腹背受敵。
場面徹底混亂。
韓曄站在稍高些的土坡上往黑衣人後方望去,看到幾個熟悉的影子還有幾個陌生的黑影,顯然,來的不是同一路人,然而,他們的目標卻是相同的,黑衣人橫屍一片,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懷中人的身子軟作一團,連恨他都再沒力氣,韓曄眼神複雜地注視著前方的混戰,再望了一眼身後的斷崖,猶疑了片刻,帶著她縱身跳了下去。
兩股不同的勢力各自斬殺著阻路的黑衣人,誰都沒有出聲,空空的山谷裡只聽到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這時,山谷的西北方向,一個男人急急從賓士的馬背上跳下,身手矯捷,眼睛掃過眼前混亂的場面,繼而環顧整個血染的山谷,搜尋著他想見到的那個人,卻只見到滿地的橫屍,心不由地提了起來。
“主子,沒有找到她。”
一道窈窕身影停在男人身側,恭敬稟報道。
男人的面上戴著一副面具,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只是那雙眼睛寒波生煙般冰冷。
“主子,探查過了,她被人帶走了,不知生死。”又一道身影匆匆而至。
不知生死……不知生死……
男人聽罷,刻骨沉默,忽地視線下落,繼而追隨著地上的兩組與眾不同的腳印快步朝前走去——其中一道腳印比其餘的都要深,可見那人內力深厚,且是邊退邊走。而與它緊挨的那一道腳印則極淺,多數時候只用腳尖著地,且步伐略略歪斜,正常人走不出那樣的步子,顯然是被人半拖半抱著。偶爾踩出的整個腳印,大小正是他所熟悉的尺寸……
男人步伐匆匆,恨不能生出一雙翅膀來,他根本無視前方的廝殺,誰死與他都沒有關係,只是……他們擋了他的路。
一個黑衣人被殺昏了頭,見人便砍,看到他過來,也不問,直接一刀劈了下來!
然而,他用盡全力揮出的刀不僅沒有傷著男人半寸,在剛舉起時便被男人兩根手指夾住,接著脖子一涼,他握著的刀抹上了自己的脖子,身子朝後轟然倒去,再來不及發現肩上揹著的箭簍裡已然一空。
此時,男人已經走出十步開外,鬼魅一般迅速。沿途他走過的地方沒留一個活口,那些黑衣人要麼被自己的兵器所殺,要麼身上插了深深的羽箭,而那個男人的背影挺拔,垂下的雙手那般乾淨,一絲血跡也不沾……可見,這是一個多麼慣常殺人的男人,他的狠毒絲毫不亞於方才血洗迷津谷的白衣韓曄。
不僅是惹起事端的黑衣人,只要是擋了他道的,即便可能是盟友也逃不了,只聽“卡擦”一聲響,那蒙面的暗衛被捏斷了喉骨,難以置信地看著男人臉上近在咫尺的面具。
如此一來,再分不清是敵是友,前來營救的兩股勢力與黑衣人彼此混戰,男人也視若無睹,他的前路再沒有了阻擋,只剩一方斷崖。
男人緩緩蹲下身子,用指尖沾了沾崖邊一株小草上的血跡,放在口中嚐了嚐。緊接著,他驟然站起身,沒有絲毫猶豫地跳了下去。
原本站在男人身後保護的一男一女兩名暗衛大驚失色,倉惶回頭,急喚道:“主子!”
然而,只見黑色的衣衫翻飛,他們沒能抓住男人的一片衣角,不知該如何是好——
主人做事素來沉穩,如今這般魯莽是已經有了萬全的計策,還是根本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