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
季飛俠抽出手來,又擠了幾滴血落在上面,仍舊毫無反應。
“為什麼沒有效果,這鐲子明明的跟我的那隻一樣吧。難道,要摔碎了才可以!”想到這裡,季飛俠毫不猶豫的把鐲子擲在地上,啪的一聲,鐲子被摔個粉碎。她再接著往碎片上滴血,還是沒作用。
“飛蟲,你先別急,等等再說。”
“不行,還是不行!”巨大的失望籠罩在季飛俠的臉上。她恨恨的用腳踩著四分五裂的手鐲,似乎在洩憤。
“飛蟲——”田景君哄勸著她。聲音無限溫柔。季飛俠的臉孔沉鬱著,目光呆滯。田景君伸手拉她入懷,兩人緊緊擁在一起。
“怎麼辦?怎麼辦?”季飛俠把頭埋在他的衣服裡,嗡聲嗡氣的說道。
“別急,沒事的。”田景君聲音輕柔的安慰著她。
外面,大風驟起,院裡的樹枝如狂魔亂舞一般。不一會兒,大雨傾盆而下。整座房子像是一隻洪荒時代的巨舟,而他們兩人則是那巨舟中孤獨的旅客。
季飛俠的心像吞了一塊黃蓮似的,苦澀難言。
“好了,別難過了。”田景君輕拍著她的背部像往常那樣哄著她。
“走,陪我上樓去。”田景君攬著她的腰把她拖上樓。剛踏上樓梯,季飛俠又掙脫開田景君,飛奔過來,把地上的鐲子碎片撿起來放到托盤裡,端著上樓。
“我昨晚沒睡好,你陪我睡一會兒吧。”田景君打了哈欠說道,伸手拉她。
“來,躺在裡面,對著我。”季飛俠像是木偶一樣,任他擺弄著。田景君挑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把她的頭放在自己胳膊上,另一隻手拉過被子,攬著腰,兩人靜靜地躺在床上。一時間誰也不說話,天地間只聽見嘩嘩的雨聲。
心情的鬱郁,巨大的失落再加上昨晚興奮過度沒有睡好。季飛俠躺在床上不久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即使在睡夢中,她的眉頭也沒舒展開來。田景君細細地端詳著她的臉,烏黑的眼眸中含著無限的憐惜和柔情。他忍不住伸出手撫上去,這一撫便不可收拾。她的臉和身彷彿像磁鐵一樣,吸引著他的手指。
“飛蟲,我該怎麼辦呢?”田景君輕輕吐出一句,聲音輕得連自己都聽不清楚。父親的死,家族的病史,早讓他有了思想準備,對病魔和死亡的恐懼也讓比一般人看得淡些。可是,他能看淡,她不能。她比自己都著急。不由自主的,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他親眼看著那麼堅強的母親因為父親的病逝,迅速的枯萎下去。她,以後會怎樣?
季飛俠翻了個身,嘴裡嘟囔一句,往他懷裡又蜷縮了一下。
睡夢中,她覺得有一隻溫柔乾燥的手一直在她身上輕輕地摩挲著,從頭頂到臉頰再一路向線,全身各處沒有一處落下,甚至兩十人腳趾都沒有放過。長長得讓人醉生夢死的撫摸過後便是輕柔而深情的吻,輕柔得彷彿如春日霏霏的雨絲飄灑在無邊的草原上,隨風潛入來,潤物細無聲,同樣的把她全身上下都吻遍。她的身子微微顫慄著,細碎的呻吟聲從她嘴裡逸出。
“田田——”她咂咂嘴,細細呢喃著,眼睛依然緊閉著沒有醒來。身體慵懶的橫陳在床上。
醒來時,大雨已停。雨後的陽光暖暖的照在窗欞上。新鮮的氣息隨著風潛入室內,讓人的精神不由得為之一震。田景君端著水杯,立在窗前,眺望著院內的景緻。朗聲吟誦道:“村屋敞院,老李梧桐,寒蟬銀杏,先望雨後晴空,且賞床上嬌妻,手持杯酒,憑軒滿飲,醉倚西風。”吟誦完畢,他回頭問道:“怎麼樣,好不好?”
“好個頭。”季飛俠趿拉著鞋走過來,一頭黑髮隨意披散著,臉上的緋紅仍沒減去。田景君的臉上帶著恬淡的笑容,神情和悅安詳。他拉著她坐到梳妝檯前,拿起梳子給她梳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