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少尉倒是也很冷靜,她想了沒幾分鐘,很快作出決定,同意趙學文為她進行手術。那晚,其實趙學文也沒想太多,在他看來醫生的天職除了挽救生命,挽救一個少女的人生那也很重要。當然,他做這臺手術也不是為了獲得什麼榮譽,真的。他只是可惜,只是覺得花一樣的年紀,就該精彩的去活著,去綻放。
趙學文選擇了最小的針頭,細緻的處理清洗了創傷面之後,開始為這個一直沒有呻吟哭泣的女軍官做縫合。她很緊張,一直在發著抖,沒奈何,少言寡語的趙學文開始與之閒聊,儘量使其放鬆下來。
那天晚上,趙學文講了很多事兒,自己的家啊,自己的兄弟啊,自己老家山上的山楂樹啊,還有清澈的小溪流啊,自己奶奶的那個繡著花兒的肚兜兜啊。女少尉漸漸的不再發抖,她用那隻沒有受傷眼睛死死盯趙學文那張帶著口罩的臉。趙學文都不知道,這晚,他的眼神有多麼專注,口罩下甕聲甕氣講的那些如水一般的故事,有多麼有趣。
女軍官失去神采的眼睛裡,慢慢的有了一些復活的光彩。抓著床板的手,慢慢放鬆下來。
手術完畢,天色已經大亮。趙學文送她上飛機,那女少尉突然抓住趙學文的一隻手問他:&ldo;醫生,你說我會毀容嗎?&rdo;
趙學文哈哈大笑著拍她的手,為了叫病人有些希望,他甚至帶著一股子開玩笑的語調說:&ldo;當然不會了,你年輕,恢復能力強!而且……哥哥我的技術還是可以見人的。你要是實在不放心,這樣說吧,趕明兒要是你嫁不出去啊,就來找哥,哥娶你!&rdo;
那之後,趙學文當然捱了院長一頓狠罵,可沒過多久,上面又莫名其妙的給了一個集體嘉獎。雖然嘉獎沒有落到趙學文的頭上,趙學文卻是不在意的,反正該做的都做了,他不後悔。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轉眼一九九六年初,從故鄉回到醫院的趙學文,被自己家院長夫人強行帶回家,非要給他做媒。趙學文這次回家,雖見過幾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大概是在部隊呆久了,他的審美觀也產生變化了。反正就是一句話,都不合適。對方覺得他像出土文物,他覺得地方上的姑娘想法過於跳躍,多少有些不務實。
帶著見見也沒壞處的想法,趙學文提著一個西瓜,一兜子香蕉來到院長家,一進門他便呆了,他又見到了那位女少尉。別問他怎麼認出來的,那漂亮姑娘額頭上依舊有一條淺色的粉紅疤痕,自己的手藝趙學文還是認識的。那姑娘一見趙學文就笑著說:&ldo;醫生哥哥,你還記得我嗎?&rdo;
&ldo;是你呀!恢復的不錯呢!&rdo;趙學文放下西瓜,很自然的走過去,掂起對方的下巴,上下打量那個疤痕,嘴巴里還帶著一絲對自己的讚許說到:&ldo;嘖嘖……哎呀,恢復的真不錯,再做一次小磨皮手術,就一點都看不出來了!&rdo;他完全沒意識到,這是他的相親物件。也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家院長夫人跟一位帶著中校軍銜的女軍官,正瞠目結舌的在客廳一角看著他。
反正緣定三生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甭管世界有多麼大,你走的多麼遠,那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屬於你的。夏湘妮跟趙學文的緣分便這樣來到了。
夏湘妮的祖父,祖母都是南下幹部,家裡的條件不用說,是非常優越的。 夏湘妮跟趙學文生長的環境不同,她生長於高幹家庭,自小這姑娘就驕傲,長得漂亮,學習也好,眼界自然也高的很。傳媒大學畢業後,她被特招入伍,還有了一位留學歸來的男朋友。原本一切都那麼美好。可是隨著毀容的訊息傳出,男朋友再次飛法國躲災去了,沒多久,她又聽到一個訊息,馬上要開的那臺軍事電視節目,選了其他人主持。
這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