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梗在喉嚨的那口飯給捶下去。
要死了!“我才想問你,你在這裡幹嘛?我不是讓你在我房裡躲著別出來嗎?你怎麼這麼光明正大的在我家晃啊?要是讓人瞧見怎麼辦?”
“不怎麼辦。”陸靖覺得他長得玉樹臨風、丰姿颯爽,沒什麼好見不得人的。
倒是她!“你怎麼躲在灶房吃飯?”她才像是個見不得人的賊呢!
他彎著身子看向她一臉的狼狽。她因為忙而顯得有點灰頭土臉,那髒兮兮的小臉昂著,就像只可憐兮兮的小花貓般,看得陸靖忍不住就想欺負她。
那隻小花貓不懂他欺負人的心思,還傻傻的回答他,“我喜歡在這兒吃。”
“你少來了,哪有人不愛在大廳跟家人和樂融融地一起用膳,倒喜歡一個人窩在黑不溜丟的灶房用餐!老實說,是不是你家裡人不讓你同他們一起吃?”
“你才少多管閒事,我家裡面的人這麼疼我、愛我,他們怎麼可能不讓我跟他們同桌用餐?是、是、是我不要的。”她還在逞強。
“你為什麼不要?”
“你沒瞧見嗎?那桌子才那麼一丁點大,卻要擠那麼多人;我在那個地方吃飯多不舒服啊?不如一個人在這裡用餐,這裡全是我的地盤、我的天下,我愛吃多大口就吃多大口,又沒人管;我為什麼不愛在這裡用餐?”
因為這樣用餐,一個人很無聊。
陸靖將答案吞回肚裡,沒說出口。他難得一見的良心跑出來,要他別再對她落井下石了。
他分明知道奴兒在這個家裡不得寵,何必硬要揭她的瘡疤呢?
“哎呀!”奴兒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又怎麼了?”
“我忘了……”
“忘了什麼?”他問。
奴兒的眼睛圓溜溜的轉,她才不跟他說呢!
“總之我有急事要忙,你快回我房裡躲著,別出來給我惹是生非。”她東西收拾收拾,便忙著往外頭跑。
陸靖會乖乖的回房那才有鬼,他直接跟了上去。
第三章
奴兒是去聽課。
她今年十四歲了,卻大字不識一個,家裡請來個教席,她忙裡偷閒,趁空躲在窗子底下偷聽夫子授課。
今兒個夫子教的是對句。
夫子舉例:寸土建寺,寺旁言詩。詩日:風雨送帆歸故寺。
這是什麼意思?
奴兒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她就蹲在窗欞底下推敲;她沒有筆,只能拿根樹枝在泥地上划著。
寸土建寺、寸土建寺——寸土怎麼建寺?好難喔!
唔……偷偷看一下夫子怎麼教的好了。
奴兒探出頭,她只要看一眼就好、一眼就好——她伸長脖子,將頭偷偷的伸展出去。
她眨巴著眼睛,看著教席解釋——寸土之所以能建寺,是因為寸字頭上加個土字便成寺,故曰:寸土建寺。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奴兒受教了。
奴兒直點頭,將土字、寸字記在心頭。那麼寺旁之所以言詩,那便是——奴兒一根手指頭在半空中比劃著。
她寫得出神,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奴兒!你鬼鬼祟祟的蹲在那裡做什麼?”
三奶奶那房的二妹莫靈看到奴兒,氣得直拍桌子瞪眼睛,像是奴兒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樣。
莫靈衝過來,抓著奴兒就像在抓賊一樣。“誰讓你來這兒的?”她把奴兒揪了出來。“你碗洗好了嗎?灶房打掃了嗎?”
“沒、還沒。”奴兒將脖子縮排衣襟裡。
莫靈年紀雖然比她小,但個頭兒卻長得比她高大,妹妹拎著她,就像老鷹拎著小雞一樣。
“事都還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