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莊頭是何懷慶的兒子何勇。
其二,莊裡這幾年收成不錯,除了四年前鬧過一次水災,基本上算得上風調雨順,所以不存在交不起租子的問題。
其三:六年來,俞家曾數次派人跟莊頭交涉,屢屢發生激烈爭吵。鬧得最兇的一次是前年,俞家帶來一百多人,何勇也不示弱,很快集結了兩百多名租戶與之對抗,最後俞家人帶著十幾個傷員敗退,萬幸的是,沒弄出人命,也就沒驚動官府。從那以後,俞家再沒人來過,莊裡這兩年都比較安寧。
戚長生彙報完,就向姑娘請示道:“您看,是再打聽打聽,還是明天就去呢?”
“明天就去吧”,俞宛秋只遲疑了片刻,就做出了決定。
每多住一天,就多一分被俞家人發現的危險。何況基本情況已大致瞭解,其中最有價值的,是何莊頭和俞家人的一番牽扯。
俞宛秋本來就懷疑,俞慕凡買下這邊田產的事,並沒有瞞著俞家人,所以,這幾百傾田的田契,就成了禍根,嫡母沈鵑的催命符。可惜俞家使盡了手段,最後把人都逼死了,還是沒能拿到田契。
這樣推斷起來,發生群毆事件就很好理解了:俞家知道這些田都是俞慕凡名下的,所以想收回田產,或收回田租,但手裡沒田契,莊頭不肯。雙方鬧了幾年,最後俞家帶了一百多人前來助陣,沒想到何莊頭更厲害,竟糾合了更多的人,反把俞家人打跑了。
所以俞宛秋敢肯定,俞家只是白鬧騰了一場,收來的租金還在莊頭手裡。
當俞宛秋帶著人馬出現在莊頭何勇面前時,他只怔了一刻就笑著說:“田租已經交了啊,只除了今年的還沒到時間,每年都是年底交的。”
“交給誰了?”
“俞老太爺。”
“他手裡有田契?”
“有,當然有。”
俞宛秋猜到何莊頭可能會賴掉,但沒想到他敢往俞老太爺頭上賴。如果事先沒有派戚長生來做暗訪,俞宛秋可能會被他糊弄住,以為他真乖乖地把租金交到了俞老太爺手裡,因為他看起來憨厚得很,語氣也十分平和。
俞宛秋也不動聲色,只是繼續詢問細節:“每年年底,是你自己交到俞家大宅呢,還是老太爺那邊派人來收?”
何勇笑得好不卑微:“自然是小的送過去了,哪敢勞動老太爺跑到這鄉下地方來。”
“這麼說,除了今年外,以往的五年,都是你親自去俞家交租?”
“是的。”
“俞家人從沒來過?”
“呃,少爺們有時候會來鄉下玩玩,城裡待久了,下來散散心也是有的。”
“你跟俞家的少爺們關係如何?”
“他們是主子,能到莊裡來,是看得起咱們鄉下人,自然要好好招待了。”
俞宛秋盯著他問:“就沒吵過架,甚至發動兩百名租戶跟俞家上百名家丁打群架,差點弄出人命官司?”
何勇楞了一下,眼裡迅速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兇光。
一開始見俞宛秋是個小姑娘,他的態度是有些輕慢的,直到聽見這話,才垮了臉來,不悅地說:“姑娘莫聽外人胡謅,那些人眼紅我何家世代做莊頭,見你是東家小姐,故意在你面前造謠生事。”
俞宛秋冷笑起來:“不錯嘛,還知道我是東家小姐。”
何勇馬上說:“只要是俞家的小姐,都是小人的東家小姐。”
俞宛秋不怕告訴他:“可我是唯一有地契的東家小姐。”
何勇還在裝糊塗,“老太爺把地契給小姐啦?也該的,這田產本就是姑娘的父親掙下的。”
看來,這人是準備死賴到底了。他大概知道沈鵑母女當年在俞府的遭遇,以及倉皇出逃的前因後果,所以,量死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