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要求都不滿足我嗎?”
嬌滴滴的語氣,微怒的表情看著他。
聽到她說出這番話,那種無能為力的鈍痛感再次湧了上來。
原來就算體驗過一次,就算隔了這麼多年。
就算重來這麼多次。
還是會一樣痛。
他笑著鬆口:“那就再看十分鐘。”
江會會靠在懷裡,手被他握著,她說:“天總會晴的,周晉為,你不要難過,春天馬上就來了。”
是啊,春天馬上就要來了。
可這個春天,仍舊是沒有她的春天。
她又死了一次,在他懷裡。
他已經哭不出來,他沉默地替她換上衣服。
她的父母說,按照平江的習俗,人死之後是需要換上壽衣的。
可他不想讓她穿上那麼死氣沉沉的衣服。
他的會會是個愛漂亮的小姑娘。
他給她換上了她最喜歡的裙子,又給她戴上假髮。
那枚因為太瘦導致尺寸不合,所以被迫取下的婚戒,他也為她戴上了。
又重來了一次。
他站在殯儀館內,看著上方螢幕滾動的那一行字。
——江會會,正在火化。
他一動不動,站在那裡。
周圍總有竊竊私語的聲音傳來。
“聽說才二十三歲,剛結婚。”
“裡面正在火化的人是他老婆?”
“對啊,真可惜。”
“可惜什麼,用不了多久肯定再娶,男人都一個樣,冷血無情。該可惜的是他老婆。”
“算了算了,少說兩句,不管人家之後娶不娶,今天肯定也很難過。就別在背後議論了。”
“我哪議論了,我是實話實說。”
“比起那個小姑娘,我爸也算是壽終正寢了。”
“聽說是病死的,都瘦的不成人形了。”
“唉,折磨病人也折磨家屬。”
工作人員抱著骨灰罈出去,周晉為伸手接過。
直到這個時候,他的眼淚才控制不住的滴落下來。
她哪怕再瘦,也還是有點重量的。
可是現在,她變得好輕好輕,變成了一捧灰。
這樣的痛,他又體驗了一
() 遍。()
江會會又一次在他的懷裡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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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明白,這是對他的懲罰。
可是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麼折磨他。
他已經做了很多善事了,他捐了那麼多錢,救活了那麼多人。
可為什麼
他再次醒來,身邊站著心理醫生,所有人都認為他的精神分裂還沒有治癒。
他的暈倒是因為病發。他所經歷的,是病發後的幻覺。
他反而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
接到學校打來的那通電話時,他甚至還沒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他還處在喪妻的悲痛之中。
所以。
聽到自己的兒子問出這個問題時,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會這麼問,說明這個問題早就在他心底形成。
讓他造成誤解的,是自己。
他沒有回答他,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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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周宴禮就離家出走。
周晉為對他的所有動向瞭如指掌。
哪怕他不刷那張繫結自己主卡的附屬卡,他也知道他的行蹤。
他去了蒲草島,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