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去餵馬!”
孫蘭翻了翻白眼。
“不用頭兒吩咐了,往後再瞧見那家子接近咱們牧場,弟兄們就去假扮馬賊,把他們搶光剝光,全丟在野地裡。”那一家子臉皮之厚,簡直難以想像,將軍再三拒絕,他們卻還要堅持倒貼。
那個不要臉的富商,甚至暗示,雷貫天若是不肯娶他女兒,就要提前收回對雷家的借款。
但是,即使威脅利誘的伎倆全使上,雷貫天的回答仍是那個字——
不!
他從沒想過要納妾。他早已娶妻了。
想起那個圓潤潤的小妻子,緊擰的濃眉稍微舒開,累積的怒意,這才逐漸的散去。雷貫天轉過身,三步並作兩步的往王房定去,滿腦子都是離開房間前,她哭得淚汪汪的模樣。
或許,他不該把話說得那麼重;或許,他該耐著性子哄哄她,坦白告訴她,他只是擔心她的安全。
他是個在刀口上討生活,剛硬而嚴酷的男人,從來不懂什麼是溫柔、什麼是勸哄,但是,為了她,他倒是願意慢慢學習——
薄唇稍稍上揚,但是那抹欲染眼底的溫暖笑意,只持續到掀開氈毯時,就陡然滅了蹤跡。
房內沒人。
雷貫天的眉頭又皺起來了。
他放下氈毯,轉身走到廚房,卻還是沒瞧見那軟潤的身影。廚房裡頭,只有劉大娘揮著刀,在庖解一頭肥羊。
“她人呢?”他粗聲問道,連聲音都很不爽。
“啊?”劉大娘轉過頭來。“主母嗎?下午她做完那籠小籠包之後,就去外頭了。”
雷貫天半眯著眼,走到蒸籠旁邊,才伸手一探,心中就凜然察覺不對勁。蒸籠已經冷了,他掀蓋一看,裡頭的小籠包老早蒸過了火候,全都糊了,一個個軟塌在松針上。
一陣冷意爬上背脊,他瞪著那些糊爛的小籠包,心頭閃過不祥的預感。
那個小女人做啥事都可能出錯,唯獨做起小籠包一絲不苟,只要她還在牧場,就不會擱著小籠包,讓它蒸過火候。
只要她還在牧場——
“把她找出來!”他丟下蒸籠,跨步走出廚房,一面咆哮道。“快!”
人們開始騷動,急忙四下尋找,卻壓根兒尋不著丁兒的身影。有個人鼓起勇氣,不太確定的開口。
“呃,主母會不會是去了馬廄?她似乎對那匹小花馬挺感興趣的。”
此話一出,眾人大驚失色,爭先恐後的往外衝,還有的人順手就抓了水桶或水瓢,準備要衝去馬廄救火。
馬廄安然無事。沒有著火、沒有被毀,但是,卻也沒有見到丁兒的蹤影。
雷貫天踏進馬廄,在馬欄間走動,銳利的獨眼四下搜尋,立刻察覺馬廄中稍有異動。
“怎麼少了一匹馬?”
孫虎探頭,順著頭兒的視線看去。
“喔,那匹啊,那匹不是咱們牧場上的馬,是龍家兄弟進牧場時,自己帶來的。”
硬如磐石的拳又捏緊了。
“龍家兄弟人呢?”
孫虎抓抓腦袋。
“他們說旅費賺足,不想再留下來,所以駕著馬車走了。”在牧場上,臨時工來來去去是稀鬆平常的事,那時雷貫天又在待客,他才沒有去報告。
獨眼眯了起來。
“什麼時候走的?”
“唔,有幾個時辰了吧!”
“他們回駝城了?”他舉步就走,猜測丁兒的失蹤,鐵定跟龍家兄弟脫不了關係。
“不,”孫虎搖頭。“我聽說,他們好像是要去京城。”
京城?
雷貫天腳步煞停,瞬間省悟,臉色陡然轉為鐵青,額上青筋抽跳,那模樣可怖得猶如惡鬼。